而今这中华,百万雄师被赶出国门又踢回来,小鬼子在背后追得溃不成军,前面就愣是没人敢拿枪回个头,所以但凡有点骨气的军人都值得人崇拜。
虞啸卿他不错,顶好,至少他手里还有枪,枪口向着小鬼子。
那天的审问很混乱,问话的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话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那天既热血又疯癫。
如果不够热血虞啸卿不会饶过我,给我一个团;要是不够疯癫他也不会饶过我,给我一个团。
当然,其实我现在本来就很疯狂,而且狂热,我在南天门上欠了一千个坟头,我不晓得那些军长大爷们灰了成千上万的人是怎么睡着的。我不行,我就是一混蛋,我没他们剽悍。
我从东跑到西,我从北跑到南,我走过大半个中国,我看过太多死人,这个中华,乱套了,全乱了,活着死的都归不了家,我想让这世界回到他本来应该的样子。
我闯荡太久见过太多官,我本来对虞啸卿很有期待,就算他在江边说阁下你且战死沙场,兄弟我随后就到的时候我也仍然对他抱有期待,然而现在淡去了不少。
他激动的叫骂说他一生最敬屈原,我很失望,我宁愿他去敬伍子胥。
而今的中国河山破碎已经不需要仙草兰佩,而今的中国军人颜面扫地早就不需要什么高洁。我宁愿他心怀仇恨,不择手段,满腔奇淫巧计,恨不能把仇家鞭尸三百,就算到死也不甘心,挖出双眼挂在城墙上,看国破家亡。
张立宪非常热切的看着他,眼珠晶亮,闪着宝石那样的光,太年轻了,这小子,还不懂得什么叫失望。
虞啸卿喝问:张立宪你什么时候跟的我。
他刷一下站起,肩平腰直像一杆枪,他说: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