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吓到了,跳起来就往回跑,我渺茫的期待着他中毒不深,他听到响声转过头来看我,容颜尽毁,血肉模糊,只有那双眼睛澄澈明亮,一如往昔。
他抬手推了推何书光,用眼神示意他先离开,我不知所措的跪到他身边。
糜烂性毒气,我知道在他的身体里,我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整个呼吸道,那寸寸粘膜都在平静的支离破碎中慢慢的渗着血,他果然是很能忍疼的人,一声不吭的看着我,连呻吟都没有。
我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我想叫医护兵,他妈的死到哪里去了;我想揍虞啸卿,我想让他来看看,看看,你的张立宪,你最骄傲的副官与最锋利的尖刀,你把他害成了什么样子。
老麦在外面叫嚣着,飞机!飞机!我们的飞机!
我两眼发亮飞奔着冲出去,我看到张立宪的眼中滚下泪水,而当时我以为那是喜悦。
当我再次回去的时候,我比离开时更无力,我看着他,我又不敢看着他。
他慢慢握住我的手说:“对不起!”
我诧异,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现在说话已经很艰难,发声时喉咙沙沙的响,血沫从嘴角溢出来,他说:“对不起,本来还想,再帮你撑几天。”
“你什么意思?”我很惊恐,因为我听出了他声音里绝望的味道,我怒气冲冲的叫骂,我说:“你什么意思,你张立宪可是个男人,龟儿子,不就是个毁容么,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