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继续认命吧。”
沉默了下,胤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旧话重提了起来:“皇阿玛,儿臣还是想不明白,您说您儿子那么多为何偏偏相中儿臣了呢?大哥多好,才识武学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入朝一年多建树也不错。纵使您不喜欢那不是还有那么多弟弟吗?您说您选我并非因为嫡子身份,可除此之外儿臣真的找不出值得您如此费心的地方了,就因为您心血来潮?”
“你怎么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康熙有时候真的不清楚这个少年小小年纪怎么有那么多问题可烦恼的,也不怕愁成少年白,“要真必求一个答案的话,朕只能说你引起了我的兴趣,兴趣发展起来有时候是不可估量的。”所以最终就演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好吧,他还真是多此一问了。不过,“皇阿玛,儿臣也不怕您怪罪,坦白的说儿臣并不相信您的疼爱能够维持太久,更不相信您的纵容能够凌驾所有。因为您是一个皇帝,再怎么疼儿子那也是有个限度的。”所以,为了他而暗中压制其他皇子甚至断绝皇子的出生,这种事情对他而言真的只是天方夜谭。
“那你就站在朕的身旁好好看着,看看朕是否言出必行。”
这一次,胤礽没有再说话,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矛盾:一方面生出了几许期待康熙说的都是真的,这样他就无需担心自己会得到“胤礽”的结局;另一方面他却又不希望这些是真的,因为这种感情会让他生出惶恐之心,尤其是当这种感情来自康熙的时候。
康熙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紧拥着少年,感受着两人的体温隔着厚厚的衣衫也逐渐互相传递交融着。他知道少年心底的挣扎和不安,因为他给出的理由太过于飘渺,但有些事情他只能放在心底烂着谁都不能说,包括少年。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靠着,直到天空渐白康熙去上朝,胤礽才动了动几乎僵硬的身子叫小安子去泡了杯热茶暖暖身子润润喉,却没想到小安子不仅仅泡了茶还送来了一碗粥,说是康熙临走时吩咐的。
盯着那碗粥胤礽有些发愣,说实话,一个能连你饱暖问题都会自信考虑到的家人真的很让人心暖,但之前的阴影太深他真的不敢去相信康熙的真心,更何况他觉得现在这种距离正好,太近了容易伤人伤己,就和大哥一样。
本以为这次的事情已经过去,生活又会恢复到暂时的平静中去,却没想到才过晌午就听说了惠妃御前失宜被贬成嫔的消息,之后几日,更陆陆续续传来明珠一党被重责甚至有些要员永世不得录用,这种几乎将大阿哥党连根拔起的打压,不用想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只是胤礽还是有些不明白,康熙何必做到这样的绝呢?他就不担心以后自己的决定会后悔吗?
“爷,外面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小安子小心翼翼的提议着,这几日除了去乾清宫外主子就一直沉默的过分,该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的缘故吧,出去散散心也好。
沉吟片刻,胤礽决定顺了小安子的意思出门走走,一直闷着也不好。
快三月了,尽管空气落在脸上还是有些冰冷但已经夹杂了一股子初春的气息,御花园中的花更是从未断过,细细嗅着,带着空气之中浮动的暗香和清冽让人精神一振。
“爷,您……”
小安子才开口,就被一阵尖锐的嘶叫声打断,带着浓烈而疯狂的恨意,犹如饿极了的狼在草原之上长啸,凶狠的杀意让人颤栗。
“爱新觉罗&iddot;胤礽——”
众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惠嫔直直的朝着胤礽冲了过来,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让人胆战心惊。
“保成——”
“爷——”
“保护太子——”
杂乱的尖叫声吵得胤礽有些懵,他只觉得一股冲力撞的他往后踉跄了两步,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身体直挺挺的往后仰躺下去,后脑勺一阵巨疼,视线和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最后留在瞳孔之上的印象,是胤禔随着自己倒下的身影还有那几乎灼瞎了他的血红。
“大哥、大哥,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医生、医生快来,我大哥醒了……”
“您逼得儿臣不得不认命。”逃?多简单的一个字啊,可是先不说怎么逃出宫去,就说逃出宫了他又能躲去哪里?若康熙真想找到他,纵使天涯海角都会把他找出来的,所以,明知道这种结果他还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