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为哉知他口风甚紧,也不以为怪,倒是觉得这家令是个可用之人。
郑王府占地广阔,布局严格,一景一物皆显出一丝不苟的富贾气来。走了半估摸炷香的功夫,终到了书房外。
家令朝杨为哉略一示意,便上前叩门,口道:“二郎,杨将军来了。”
里头略略沉默,片刻,方传出夏侯恕低沉的声音来:“请杨将军入内说话。”
家令推开了门,并不进去,待杨为哉跨过了门槛,他轻手轻脚地跨入一步,带上门,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夏侯恕跽坐于书案之后,抬着头,看着杨为哉走进来。他也知礼贤下士,当显宽厚,不等夏侯衷将腰弯到底,便急道:“免礼免礼,杨将军如何与孤客气?快快坐下。”
杨为哉一入门就将夏侯恕的情绪看分明了,不必多想就知道,必然是今晨在皇帝那里没出彩。他唇边儿一丝冷笑,待站直了身,又是卑谦和气,寻了个距夏侯恕较近的榻上坐了,缓缓开口道:“殿下何以怒气冲冲?”
这一说,夏侯恕才稍霁的面色立时又沉了下来:“说来丢人,孤向来不得父皇青眼。不如老大,老三,孤也认了,如今,十二郎也要骑到孤头上来了!”
杨为哉不解道:“殿下何出此言?圣人对殿下分明也是关爱有加。”
夏侯恕冷冷一笑,自嘲道:“不过多看了一眼罢了,也称得上关爱有加?十二郎那样的,才是青眼关爱!”
说到秦王,杨为哉也承认皇帝对秦王实在是好,秦王自己也争气,这一想,他便遗憾得紧,若不是秦王不肯接纳,他何须来侍奉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杨为哉做出恍然的模样,点了点头,道:“平心而论,秦王这几桩差使,办得实在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