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正当好,顺着没拉窗帘的玻璃照在病床上。商幼璇是被光线刺醒的,乔瞳起不了身,见她在睡梦中拧了一下眉头便将牵着的手松开遮在她额头上,然而杯水车薪,商幼璇还是醒了。
很奇怪的,她醒来以后见到爱人的第一表情不是喜悦,而是审视,乔瞳和她面对面互相看了长达五秒的时间,商幼璇才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充满爱意的亲吻,放松地伸了半个懒腰——之所以是半个,是因为她另一边躺着乔瞳,只能活动半个身子——之后将脸颊贴在了乔瞳肩膀上,继续休息。
乔瞳神色微动,听见门再次响起。
乔桁和木小青掐着点儿进来了,木小青扬了扬手里的保温盒给她看:“女儿,我给你煲了汤,你最喜欢喝的。”
女儿?
不是一直叫瞳瞳的吗?
乔瞳反常地问:“我喜欢喝什么汤?”
这一问把木小青问住了,她是为了保险起见没叫名字,本来叫“瞳瞳”是没有错的,她心里又装着小闻,怕这样对闻弦歌不好。眼下只好求助似的看向乔桁,乔桁也蒙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看向正埋脖子的商幼璇,商幼璇头疼地爬起来救场,佯装十分欢快地奔向木小青,接过她手里的保温饭盒,打开,浮夸道:“哇,是鸽子汤耶。”
一屋子三个人都立刻静了下来,为她忽然造作的表演而震惊。
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商幼璇的救场奏效了,接下来她去旁边盛汤,基围虾粥是闻弦歌点的,跟定时炸弹似的,她酝酿了一下表情,才自认非常自然地说这是她自己推断出乔瞳想吃的,好在乔瞳不忌口,对鱼虾都差不多,应该没有漏出大破绽。
最最危险的是,她一开始进门喊的那声“闻小姐”,吐字清晰,字正腔圆,长耳朵的都不会把那三个字和“乔瞳”两个字中的任一联系起来。商幼璇从来没有恨过自己为什么普通话说得那么标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