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贤从脖子上摘下听诊器,一边给她检查一边问道:“感觉怎么样?”
薄珏点点头,轻声说:“挺好的,就是有点累……席医生?”
“啊?”席贤把自己的视线从她近乎透明的眼珠上移开,决定还是暂时不告诉她这个消息,弯腰给她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吧,再有哪里不舒服的话,直接按床头铃叫我们。”
薄珏嘴唇及下巴掩在被面下,只露出一双眼睛,乖巧道:“好的,我知道了。”
席贤又嘱咐了一遍:“好好休息。”
他行色匆匆地出去了,好像还有什么要紧事要办,薄珏听到外面有两个护士在压低声音跟他说话,神情焦急极了,三个人的脚步声快速地消逝在走廊里。
新成人的契子如果契主不在身边是很难睡着的,虽然薄珏很累了,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动了动那只没有打吊瓶的手,略显僵硬地举了起来,摸到自己缠满了绷带的脖子上,奇怪,自己怎么受的伤来着?
医院的病号服袖子因为这个动作滑下来,薄珏动作一顿,手臂内侧可疑的痕迹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将另一手上的针一把拔了下来扔在一边,高高地卷起两边袖子,直到肩膀。
小臂还好,只有零星的两点红色暗斑,不仔细看的话容易错认为是蚊虫叮咬的。大臂处就颇为惨烈了,因为吸吮用力过度,血液淤积不散,再加上偶尔几道掐伤的青痕,显得颇为可怖。
薄珏心里升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她手指微颤,移到了宽松病号服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