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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一种以爱之名的迫害吗?跟父母用“我是为你好”来要求孩子, 帮助过别人的人挟恩图报肆无忌惮, 有什么分别?无非就是仗着对方在感情上处于弱势的一方, 就毫无顾忌地出手掠夺。

蒲湘南当然有极大的可能会同意,她看上去精明, 其实傻乎乎的。就算陆雁北不是她喜欢的人, 若是知道她处于这样的困境之中, 也大概率会伸出援助之手。

可正因为这样,陆雁北更不能这么做。

罗语文被她说得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我们现在并不需要她捐心肝脾肺肾, 对她本人不会有太大的损害,但却能够帮助你逐渐恢复。等你可以正常地跟人建立亲密关系,她的感情也会得到回报,这有什么不好?”

“真的没有太大的损害?”勺子磕在碗沿,发出“当”的一声,陆雁北抬起头,看着罗语文,“对身体当然不会有任何损害,但心理上的伤害,就不算是伤害了吗?”

她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但坐在她对面的罗语文却有种无言以对之感。

她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当然比谁都更清楚,心理上的伤害,远比□□严重,这些伤口看不见摸不着,极难愈合,藏在心底最深处,只有自己才知道有多痛。

“我看过你给我写的评价。”陆雁北继续道,“你说我就像一只孤独的刺猬,或许让我独自待着,没有坏处。——这是年初时写的,希望你还没有忘记。”

罗语文当然不会忘记。

事实上,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陆雁北的治疗就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考虑到陆雁北的情况已经相当稳定,又不是会影响日常生活的大问题,她也没有继续深入治疗的打算。

陆雁北防备心很重,所以罗语文说她像一只刺猬,随时竖起浑身的刺,一旦有人靠近就会毫不犹豫地扎下去,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任何靠近她的人,都无法避免,包括她这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