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瑞郡王词穷,如果说错的话,是对高祖皇帝的大不敬,说不错便是纵容女子学文,两厢都不好回答。
颍川王道:“娘娘所言有理。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天下大乱,高祖皇帝顺应民意,岳阳举大旗,挥师向都。长公主为了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才不得不披上铠甲,征战天下,而今天下太平,无需女子出面。”
姚园笑意扩大,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颍川王的意思的是,当时的长公主是抛头露面?”
“臣不敢!”
“天下大乱时用到了女子,天下太平后便要女子退居后堂,试问,这是什么?难道说,天下的男子在有危难的时候把女子推到前面,自己缩在后面,安逸的时候,自己站出来了,却让女子在后院守着,这是大丈夫应有的气度吗?”
明月走到大殿的中央,向众亲贵施礼:“明月一介女子,承蒙皇后舅母看重,是在荣幸。臣女也知晓当今天下女子多以针工为主,以侍奉夫君为根本,臣女所言确有不妥之处,但是臣女想问,众位亲贵谁真正见过自家的母亲、妻子和女儿开怀笑过?”
大殿一时鸦雀无声。
明月继续说:“女子虽然力不及男子,但也能以一己之力为国尽绵薄之力。现下束缚女子,不过是怕女子学习文章武艺后,视野开阔,不甘退居后堂,潦倒一生,若是众家亲贵反对,是不是怕自己的妻子、女儿比自己强?”
在场的男子一时面色青白相加,个个愤恨地盯着明月。姚园心下诧异,这等话语谁都知晓,只是敢怒不敢言,明月却挺身而出,宣之于口,若成功,当为天下女子振臂一呼,载入史册,若失败,则成为众矢之的,死无葬身之地。
范玮琛时势而言:“臣少游历山川,见过许多女子胜过男子百倍,但是因为世俗之礼,只能嫁给一个粗俗的匹夫,还要因为自己的能力胜过男子,遭到男子打骂,更有甚者,凄惨而死。难道这是为人之道吗?”
范玮琛手握兵权,说话可抵上半个君王,一些老匹夫虽有怨怼,一时也不敢说什么。
明月又说:“今儿既然开了话头,明月也顾不得家丑。大家都知道我的母亲嫁给了节度使许德业,那许德业手握大权,可是却不忠君,不爱国,鱼肉百姓,为祸乡里。先帝为了安抚许德业,把嫡亲的长公主嫁给了许德业,可是许德业不念君恩,对母亲肆意打骂,话里更是指着先帝辱骂。如果我的母亲饱读诗书,有开国长公主的本事,焉能受此侮辱?许德业虽然是小女的父亲,臣女说这些话视为大不敬,当自领鞭笞三十,可是众人叔伯好好想想,难道自己的子女在夫家轻则打骂,重则处死,你们就高兴了吗?还是说,男子只想着自己舒服就行,连妻女死活也不闻不问?”
“你!放肆!”瑞郡王大怒。
姚园见闹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皆因本宫之言,让众位不痛快了,既然褒扬各占一半,不如先把明月送到国子监试一试。若是学业优秀,就留下学习,若是成绩不佳,当遣送回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