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下来,路上行人步履匆匆,初夏晚风吹在身上挺凉快的,带着海边的潮气,使人冷却下来。

[海边。]

徐佑想起第二世界里的事。

他第一世的出身是普通农户,然后在小城武馆学了些拳脚和剑法,便在江南一带晃圈。然后某天行侠仗义了一下,哦不,该说只是帮个忙而已。

他给一位海边渔女解了围。小县里的富家少爷对她一见倾心,硬要迎娶。他打跑守在渔女家门口的仆从,雇辆马车带渔女一家搬走了。搬到另一个海边帮忙盖起房子,她们继续过着打渔的生活,重归平静。那位少爷也忘却一时脑热之下的决绝,继续自己作为富人享受的生活。

这样好吗?他不清楚。至少对渔家是好的,富家少爷风评非善,他们一点都不情愿嫁过去。

有些事情,陌生人不好轻易插手,因为不知真相,反而可能弄巧成拙;但有时候无法视若无睹,当个看客。

手中有剑,出手时才要更加谨慎,否则误伤了人,反刺坏自己镌刻的理念。

真实的铁剑铜剑,或者无形的,口舌之剑。

家里有神木一个月前买的小烤箱,徐佑烤了一些全麦饼和面包存着。在厨房处理生鱼和蔬菜。

比起生鱼,徐佑更喜欢烤鱼啊,做成天妇罗也不错。

就是这些同样不能多吃。

吃一口生菜,咀嚼的声音很轻,但房子里太安静。徐佑忍不住猜测横滨的父亲现在在干什么?居酒屋应酬吗?还是早早回去休息了?

周六练习赛后,幸村调侃着跟他说:“神木叔叔好像对我总先一步约你打网球不那么开心呢。”

“是啊,我去幸村君家里时,幸村叔叔看我的眼神也很复杂。”徐佑是这么回应的。

“哪里,妈妈很喜欢佑君的哦。”幸村没一点替爸爸辩解的意思。

他们都很幸运,所以想紧紧抓住,好好珍惜。无论他对父亲的配合及偶尔的赠礼,亦或幸村家互坑式培养感情的方法,皆是种独属的表达方式。

无论如何,可以疏于主动表现,但心里总该记得的。

只是......

【喂?】

【爸爸。】

【小佑?怎么了?】

【......我想你了。】

神木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小佑,你、你说什么?】

【爸爸不想我吗?】

【我很想你!每天晚上...都...】但是,感觉跟孩子说“我想你”什么的太矫情,不知道小佑会不会笑话他。

只是、只是,他很爱相处不到三年的孩子,已经习惯了在小佑面前蠢蠢的,放飞自我,然后享受儿子的嘴硬心软和一本正经的帮忙。

【怎么突然想爸爸了?】平日里被儿子“父亲、父亲”地叫,还是蛮心酸的。

【就是想了……因为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徐佑说完,脸颊一热,啪地一下挂了电话,跑进房间埋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