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的。”伯牙的钟子期啊,当然无比珍视。

“发生什么了?”

冬季冰冷的门面向贴合的手掌传递着凉气,比之更冷的是沉默。冒着寒气的门同样在向另一位背靠它穿着病服的男孩传递凉意,驱散热度。

“Yukimura...Seiichi...”

温柔的称呼中流露担忧与无奈,倾听者干燥起皮的双唇抿起,喉间的呜咽被紧紧捂嘴的右手堵回去。

[我听不见。]他这么劝着自己,哪怕现在靠着门,无意识地凝视着前方,聆听门外的声音。

徐佑抵门伫立,静默良久。

浪花撞击出细碎的泡沫,幸村和徐佑闲时最常聚的地方,除了网球场,大概就是神奈川的海边。

“幸村君......”

“怎么了?”

“今年纳豆桑红土十二冠呢。”

“是啊。”网球袋被左右放下,两人坐着面向还未高升的暖阳。

“有时候,好像已经等不及了,等得不耐烦了。”徐佑左手拖着下巴,“没能和大师们在年龄平行的时代,真可惜。”

幸村浅笑着:“未来会出现更多的大师,或许,会有第二个纳豆先生呢?”

“幸村君......”

“我也很想知道,一生,网球打到最后的样子。”幸村低头,闭眼,“所以,一起吧。不管未来的形势怎么样,至少你还有个摆不脱的人。”

“职网之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那就一起往上走,直到剩下我们。”

徐佑想表情放柔和些,却做不到:“现实真的会按我们的想法进行吗?”人生实在不是那么顺遂的,任何人都一样。

“可是不去争取的话,实现的几率不是更小了吗?”幸村虽然不喜欢消极概率,但他不会逃避这种概率,“往前走吧。”

“我会称霸世界。佑君可别被我甩下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由无限近的地方慢慢远离,踏着洁净的地面,踏在早已定下的道路上。

不再停留等待。

[别走......]

他说不出。

单薄的身躯颤抖着,不知是因门壁太凉还是其它。

坚实的步伐渐行渐远,直到消声。

一直以来的梦想,已经没了谈论的资格。

他们终将成为两个世界的人。

失去“听觉”的钟子期,还是钟子期吗?

不是了!

“啊......”无意义的音节被局限于病房内,连带着极低的抽泣声音。

“幸村君的治疗情况按以往病例判断,处于相当稳定的状态。预计五个月后就可以康复,只是不一定能恢复到完全的体态。”

“当然,维持日常生活完全没有问题。不过运动方面......我指的是,它不足以支持幸村君的职业活动可能性。”

“听说幸村君是校队主将,这确实比较遗憾。职业的话......不瞒幸村君,康复科那边曾接受过几件职网球员的病例,正常球员尚且会因全年紧凑的训练和比赛受不可逆损伤,何况幸村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