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蝉嗯一声,转身排在队伍最后面,跟着其他人一起慢慢进站。
白双双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才抬脚往外走。
十万块,意味着什么?
对一些人来说,可能只是一顿饭的钱。
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能救一条命。
……
重新见到江蝉,白双双连日来隐隐不安的心,终于能够稳稳落下。
她笑得很开心,一看就是有好事,果不其然,白双双听她道:“检查出来的情况比我想象的好很多,医生说,先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以后只要定期服药,不要做辛苦的工作,不要让她的情绪有太大波动,就能像以前一样,正常生活的。”
“那从现在开始,你不会再故意气她了吧?”
江蝉点点头:“嗯,以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从现在开始,我会为了她,去做一个更好的人。”
初三那年,江蝉的父母意外去世,唯一还有血缘关系的小阿姨,成了能够继续照顾她的人。
小阿姨大学刚毕业没几年,自己的生活也比较拮据,突然多了个小拖油瓶,还无怨无悔的,大家都觉得她傻。
她从未抱怨过,总是温柔地把最好的给江蝉。
江蝉那时已经足够懂事,接受了父母已经不在的事实后,很快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柳茗一个人带着她会很辛苦。
所以从那以后,她开始各种捣蛋,完全不听柳茗的管教,俨然成了一个不讨人喜欢的熊孩子。
但不管她怎么折腾,柳茗却从未想过放弃她,就算生活有点艰难,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江蝉虽然脾气臭,但在学习上并未因此而懈怠,因为每学期的奖学金,都是和成绩挂钩的——她不可能和钱过不去。
后来柳茗被好心的邻居帮忙安排同人相亲,江蝉无意间得知,那个男人其实对她挺有好感的,但是因为她带着个拖油瓶,所以正在犹豫。
那时候她正好转学到一高,觉得自己之前所停滞的计划可能会有转机,所以开学第一天,直接不管不顾地顶撞了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把柳茗叫了过来,柳茗不断跟人道歉,男人看她一个人也着实不容易,最终放弃了更严重的惩罚,只是说让江蝉回家休息一周。
柳茗连声道谢,刚要出门领着等在外头的人离开,教导主任指着窗外露出上半身的江蝉的一头黄发,说头发必须得染成黑色。
从进门开始就很是温顺的柳茗,一改刚才低微的态度,看着男人温和却不愿妥协地说:“这是小蝉的妈妈离开之前给她染的,现在我姐姐不在了,但这对她来说意义不太一样,所以很抱歉,老师,这一点我们可能没法办到。”
教导主任自然不肯,校园里都是黑头,出了个异类,怎么服众。
“如果有人问的话,您可以说她是天生的,我相信,老师您会有办法的。如果您没法答应的话,我会带小蝉转学的,老师,我很理解您,也知道形象对一个学生来说有多重要,但是相比于这些,我想对我们家小蝉来说,母亲亲手留下的东西,应该会更需要她去坚守。我可以跟您保证,除了这一点,其他的,我们小蝉都愿意听老师您的。”
男人纠结片刻,最后还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