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闻言,也没人去探究到底是谁给的,都欣喜地接受了这鱼。

当天,村子里便有淡淡的鱼香飘散开来。

——

秦雩离了家后便往村头去,走到大门修得敞亮,围墙很高的里正家时,里面正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认得这是秦天的声音,估摸这是在骂自家的佃农。

他敲门,跑出来一个十几岁的门童,唯唯诺诺地问:“乡书手,有什么事吗?”

“找你家阿郎有事。”

门童便赶紧去通传了,没一会儿,他又跑回来请秦雩进去。

骂声停了,一个中年男人在堂上坐着,看见秦雩,脸上挤了一点笑容:“雩弟呀,是什么风将你吹来了?”

秦雩也挂上了虚伪的笑:“天哥,这不是听说你当祖父了,所以给你带条鱼来,祝贺祝贺嘛!”

秦天眯着眼睛看一眼那鱼,很快辨认出来了,脸上的笑容终于真诚了些,“这是鲫鱼吧?看起来得有两斤。唉,生的孙女,可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这才头胎,有了‘女’,接下来便是‘子’了,方凑一个好字嘛!”

这话秦天爱听,不仅接受了他的鱼,还难得好心情跟他唠嗑了会儿。秦雩趁着时机恰当,将唐清满姐弟的户籍问题提了。

村子里有异乡人住下的事情,秦天也有听闻,可对方是连资产都没有的穷酸破落户,连朝廷纳税的标准都没达到,无需他跟对方打交道,他也就从不去在意。

秦雩提的事,对他而言,不过是浮客成了没有土地的客户,赋税依旧由主户承担,除了管户籍的人需要费心些外,并不会影响到他。

“等我下次去衙门我知会你们一声,你们跟着去就成了,又不是什么难事。”秦天拍了拍胸口,算是应下了。

等秦雩走了,有人在秦天面前上眼药:“阿郎,我听说那唐思先可是个刺头,唐思海在他手里都讨不着什么好,真要让这样的人在镇前村住下?”

秦天没好气地道:“唐思先如何跟我有何关系?别管唐思海吃了多少亏,只要他没让我吃亏,我将他当上宾供着都行,哪像你们这群蛀虫,夏税不给我按时交,是不是秋税还想欠着我的?!”

秦雩听着宅子里的骂声,摇了摇头,又不禁庆幸秦天是个一切只向利益看齐的人。若换了旁人,怕是会看在唐家的面子上而推诿不办。

不过今日一事后,他秦家跟唐家姐弟怕是扯不清楚了。

想想又觉得气的很,那“唐思先”真狡猾,竟然趁他不备,从他女儿这儿下手,可真是气煞他也!

暗戳戳地将唐斯羡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秦雩闻着鱼香味回了家。

“啊啾——”

洗完澡出来的唐斯羡猛打了一个喷嚏,她抽了抽鼻子,发现并不是感冒的迹象就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