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这人啊,再没根基也不打算找唐家撑腰,毕竟唐家这样的高门大户,我怕把我这细腰给撑闪了。”
唐斯羡说着,视线稍微一转,跟唐赟的目光对上了。
唐赟是州学助教,秦阮伦算是他的学生,故而他会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文人尊师重道,唐赟的位子还是上座,跟唐斯羡的位子相隔不远。
唐赟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这种想利用舆论逼迫她回唐家的话不是他安排似的。
众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腰上……还别说,比一般的男子细。可若因此就觉得她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那未免太无知了些。
他们以为唐斯羡会继续发作,怎料回过身问秦浈:“娘子是否觉得之前的大婚排场过小,委屈了?不如我们再办一场如何?”
许是秦浈从进来开始便不发一言,而唐斯羡又像一把正出鞘的锋利的刀,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从而没有多少人在意她背后的秦浈。
可当他们都因唐斯羡的话而将注意力转移到秦浈身上时,却都暗暗吃了一惊。
众所周知,秦浈的身子一向很差,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十九岁了才被瞎眼、条件又不好的唐斯羡娶了去。
可如今一头梳得一丝不苟的已婚妇人发髻,眉若新月、眸如星辉,脸上敷着淡雅清秀的胭脂水粉的秦浈,无论是精神或是气色看起来都与之前病恹恹、弱柳扶风的模样大相径庭,使得本来容貌便清秀脱俗的她,在各方面的添色后,让人眼中都有了亮色。
秦浈并未在意众人的目光,面对唐斯羡真假难辨的戏言,她也不见动怒或认同。
她还未答话,便听见旁人道:“这如何能成?简直胡闹嘛!”
说这话的是秦露,她带着一家大小来秦家帮忙,听见唐斯羡的话,她满脸不赞同,“这婚礼哪有再办一场的道理,又不是娶继室。若想弥补浈娘,就一心一意对她好,等你们的孩子生了的时候,再办得热闹点就成了。”
秦浈微微一笑:“官人说笑呢,姑母别当真了。”
又看着唐斯羡,一脸无奈,“我当初嫁予你,是因为娶我之人是你,婚礼是否有排面,宾客是否多,我都不在乎。至少嫁予你的这些日子,我从未后悔。”
众人被她的大胆告白震惊到了,毕竟没有多少女子会这么勇于在人前表达爱意的。一些年轻气盛的男子登时就被秦浈的大胆奔放给闹得心脏扑通直跳,暗暗后悔当初为何没有求娶她,如今看来,眼瞎的不是唐斯羡,是他们!
唐斯羡也不避讳众人在场,牵着她的手,笑道:“姑母言之有理,能娶到你是我很多世修来的福分!”
情话不在乎土味不土味,足够打动人就行了。
众人酸倒了一排牙。
“咳咳,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浈娘、妹夫,你们可别抢我风头。”秦阮伦适时出来调侃二人。
“哪能呀!今日这儿是你的主场,我们抢不走你的风头的!”唐斯羡笑道。
众人也跟着笑,气氛就越发热闹了起来。
顾家的亲眷也过来跟唐斯羡打招呼,他们可是听闻唐斯羡如今已经是正八品的内殿崇班了,而她距离上一次升官,也不过隔了几个月。加上她才十八岁,这般年纪就有这等成就,前途无可限量,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厚着脸皮来结交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