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就是救不了,她不强求。

她面上一片淡然,但紧紧攥着被角的手出来了她的紧张和担忧。

手背青筋抱起,额头也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就连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动,白颂真的担心那个孩子。

白颂,那个孩子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你为了自己活命,出卖了我,害得我差点惨死。

但你却为了那个孩子,宁可自己不要性命。

阮阮看着白颂被布蒙着的眼睛,猜不出她此刻眼里可能会流露出来的情绪,神色凝重,良久后,眼神依旧冷酷,嘴角却缓缓绽放出一抹笑容,语气温柔:“好呀,我答应你。”

白颂身子微微颤抖。

什么时候,她跟阮阮之间,也需要这样的利益交换了。

她们两个,明明不是这样的关系。

这半年来,发生的一件又一件事,都仿若重锤,敲击在她的心上。白颂死死咬着唇,生怕一个放松,就会抑制不住哭腔。

……

白颂的身体太弱了,别说审讯李昊,就是说句话随时都有可能一口气上不来。

所以阮阮让人端来不少食物,全是热腾腾的流食,还袅袅冒着热气,像是一只准备着,就等她吃。

久违的香味萦绕在鼻尖,白颂饿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感觉不到胃部的存在,也没什么食欲,甚至闻着味道都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吐。

眼看着她捂着肚子就要呕,阮阮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但这次,白颂先一步忍住了。

她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为了豆包的命。

她不能死,甚至不能虚弱。身体虚弱会导致精神力也弱,问不出来东西,就救不了李昊,还有可能是自己自己和豆包的催命符。

她不敢有任何闪失。

白颂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去反胃感,双手向前胡乱摸索着。

阮阮看着她枯瘦犹如老太婆的手指,眼眸微微顿了顿,亲自端起碗,舀了一勺粥送到白颂的嘴边。

白颂微微皱眉,向后退了退,抬起手摸索着去接碗勺,礼貌又疏离地说道:“我自己来。”

她都已经碰到碗了,但伸手拉了拉,对方没放手,甚至还抓的更牢了。

粗糙的手套抚过她的手背,白颂那处皮肤都抖了抖,下意识缩回手。

阮阮看着她紧张地背过手,惨白的唇上两个清晰可见的甚至快要见血的齿印,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阮阮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将勺子往她的嘴里戳了戳,大有一种你不吃我就一直喂下去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