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颂毫无反应。

白素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抚道:“姐姐在外面等你。”

一句姐姐,白颂因为痛苦紧拧的眉心微微舒缓,她唇瓣动了动,手慢慢松开,无力地垂在床边。

“颂颂,你可千万要出来,姐姐,姐姐在外面等你!”白素紧跟着病床走了两步,眼睁睁看着手术室的门在面前关上,她趴在门上,冲着门缝往里喊,旁边站了个护士欲言又止,想是想提醒她医院禁止喧哗,但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又不忍心。

白素也不再喊了,她怕扰乱里面的手术。

脑子里乱糟糟一团,白素就像是上了发条似的,焦躁地在走廊里来回转圈,每隔奥班农分钟都要抬头看一次那红色急救灯有没有灭掉。明知道不可能那么快,但每次看到还亮着,就抑制不住的失落和恐慌。

“医生,怎么样了!”灯刚灭,白素就迎上去,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此刻她面容憔悴,两股战战,精神紧绷到了极致,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医生不敢说的太严重,只委婉道:“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精神状态还有些不好,一时半会醒不来。”顿了顿,又补充道,“病人的承受能力很差,气性又大,她不能再经受任何刺激了,即便是常人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对她来说也会有致命的危险。”

简单来说,就是一句重话都有可能气死白颂。

这说明,白颂以后的生命毫无保障,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丧命,一点征兆都没有。

犹如轰天雷在脑袋顶炸开,白素脑袋眩晕,头重脚轻,身子晃了两下被医生扶住:“白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白素着急去看白素,但她眼前不住地闪着黑色的马赛克,抬脚的力气都没有了。

医生赶忙叫了护士,检查之后发现是被吓到了,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白素的体质很好,身体健康,不怎么生病,这还是第一次有这样气力不济,就像是能感受到生命在缓缓的但却不断流逝似的。

患有心脏病的白颂,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白素紧攥着手,指甲几乎嵌进手心里。

生命就是这样脆弱,倒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只要一想到白颂翻着白眼晕过去的画面,白素心脏梆梆梆乱跳,止不住的后怕。

她无法想象,白颂如果真的出事,自己会怎样。

只有失去后才倍感珍惜,但冥冥之中,白素觉得,自己已经尝过了失去挚爱的痛楚和绝望,那是她绝对无法承受的。

白素自觉身体好一点之后,也不顾还头晕目眩和医生的警告,立刻赶去了白颂的病房。

即便白颂没有醒,但白素还是不想让她一个人待着。

白颂会害怕,自己也会害怕。

她离不开自己,自己更离不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