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记得白颂有这样尴尬的病症。

萧澜将染了奇怪味道的衣物随手扔了出去,正好落在夏且的脚边。

夏且眼尖地在衣服上发现了淡淡的血迹,心顿时提了起来。

尤其是当她看到遍体鳞伤,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的白颂时,她的恼怒已经尽数消失,剩下的唯余悲哀。

她望着白颂纸一样惨白的脸色,高高凸起的颧骨,只觉得血液一阵冰冷。

怎么会做这样?她记得,之前白颂身上有伤,但绝对没有这么密集。

不是说偷到情报了吗?不是说回去白国皇室了吗?

又怎么会遭受如此惨烈的刑罚。

夏且对白颂偷盗情报的事,更是不相信了。

就算真的有重要资料流露出去,那说明,皇宫还有别的细作,绝对不可能是颂儿。

夏且手背狠狠蹭了蹭通红的眼睛,将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她吸了吸鼻子,专注且认真地帮白颂诊断起来。

陈年旧伤已经长坏了,还有些新伤没有得到好的处理,都已经发炎脓肿了,夏且要了好几盆热水,还让下面人一直烧,源源不断送进来。

她一寸一寸地清理,一处一处地上药,在终于看懂那处最大的伤痕上纹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夏且震惊了,她拿着帕子的手使劲颤抖,另一只手都压不住。

她只觉得身体就像是置于蒸笼中炙烤一般,胸闷气短,憋得难受不已。

余光瞄着萧澜,胃部翻滚,一阵阵往上犯恶心。

这人太冷血,太狠了,

她喝了一大口冷茶水,强行将干呕压了下去,又使劲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吸了吸鼻子,继续上药。

死肉用烧过的刀子一点一点刮掉,伤口撒上她能拿出来的最好的药粉,夏且上药的手都在抖。

小药瓶被陡然抽走,夏且本能想要抢回来,抬头对上萧澜阴沉的眼眸,不自觉怯了一下。

萧澜面无表情,说话的时候仅有嘴唇附近的肌肉拉动,声音扁平听不出情绪:“我来。”

但其实,她的心里,早就已经乱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伤的如此严重?为什么伤成这样还不告诉自己?

这就是她一直不肯跟自己坦诚相见的原因吗?为什么?!只要脱下衣服,自己就不会惩罚她了,究竟是什么原因,怎么就不能告诉自己?

萧澜眼眶发热,她使劲吞下一大口苦涩的口水,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生怕视线模糊弄疼了白颂。

萧澜上药很用心,也很细心,但夏且却恨得牙痒痒。

她舔了舔唇瓣上的齿痕,淡淡的甜腥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萧澜,在看到颂儿身上如此残酷的伤痕时,你究竟是如何想的?是在看戏吗?你是怎样才能做到现在这样稳如泰山的?是因为不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