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吓得魂飞魄散,赶忙要叫太医过来瞧瞧。

但萧澜却摆摆手,先让他收拾了,遮掩下这满屋子的血腥味。

曹公公踌躇了没有一息,萧澜顿时拉下了脸,嗓音沙哑但气势威严犹如震天雷鸣,威慑力巨大:“还不快去!”

曹公公吓了一跳,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赶忙去找清洗的工具。

萧澜面容僵硬,似是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她牵动了下嘴角,勾起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容,瞬间眼泪便掉了下来。

一大滴砸了下来,迸溅在她的衣服上,就像是她的那颗心,从高处落下来,摔得四分五裂,就算是想要再拼起来,也无从下手。

五脏六腑就像是被硬生生搅拌在一起似的,抽疼的厉害,萧澜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哆嗦着下巴:“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要谋杀自己的孩子?你可曾想过,这样对她是否公平,她还从未看到过这个世界一眼,就被残忍剥夺了出生的权利。”

“萧澜,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品质高尚。”白颂冷笑,“你给我公平吗?我又哪里有公平给它?一时心软害的我沦落至此,我白颂,一生最大的缺点就是优柔寡断,我已经吃了如此大一个闷亏了,怎么可能还允许自己再犯相同的错误?”

犹如晴天霹雳,萧澜眼前一黑,彭地一声跌坐在凳子上。

之前白颂还说,她不过是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可现在她就说,她无比后悔做了这件事。

她彻头彻尾否定了两人还算美好的回忆。

萧澜心如刀绞,她痛苦的眼神哀求地看着白颂,希望她不要这么残忍。她这是生生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了。

白颂丝毫不关心下萧澜的状况,此刻的她冷酷无情,就像是一块寒冰,捂不热化不开。

她盯着自己胳膊上的青色淤痕看了半晌,淡淡问道:“我以为我会跟着孩子一起去了。”

“不!”失去孩子还不是最痛苦的,只要一想到有可能会失去白颂,萧澜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她蹭的站起来,似乎是想要触摸白颂,确认她还活着。

但却被白颂憎恶和疏远的眼神制止在半路,遥遥望着白颂。

白颂感叹道:“三年前,我从悬崖上一跃而下,如果那时候我死了,一切都像是记忆中的那样美好,那该多好。”

萧澜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感受,宛若当中受车裂的刑罚,每一寸肌肉都在撕心裂肺的疼痛,又宛若万箭穿心,心脏已经麻木了,没有半点知觉。

白颂好奇问道:“太医院中有人竟能起死回生?我看了医书,产妇若是大出血,很难救的回来。”

果然,颂颂是在一心求死。

萧澜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放在火里炙烤,又被放在寒潭中冰冻,水深火热来回切换,神志都写混沌,嗓音虚软无力:“是夏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