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叼着烟卷,淡淡应了声好,直接挂了电话。
漫长的红灯让人心焦。秦龙划开手机屏保,打开相册,随意的翻看着那几张在船上拍的照片。
魏厘趴在床上双腿微敞,一身白皙紧致的皮肤上,只有一处突兀的嫣红着,那是典型使用过度造成的后果。
一个社会上混的人可以口是心非到任何程度,可是身体不会说谎。
秦龙轻哼一声,把那张照片切了一下,熟练的打开邮箱早就做好的设定,隐匿了自己的信息群发了出去。
连一分钟都没有,魏厘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男人暴躁的好风度尽失,几乎是在咆哮:“你什么意思?!”
“有人追杀,手滑。不好意思啊魏哥。”秦龙轻笑,不紧不慢:“不过好在这张照片把人脸部分切掉了,长源的高管和工作邮箱即使收到,大家也会认为这是个病毒而已。对吗?”
电话那边喘着粗气,好半天没回话。
秦龙很有耐心,看着红灯转绿,松了手刹缓缓起步:“魏哥你得保证我长命百岁,不然所有的照片还有视频恐怕过了设定期就直接发送了。没处理过的原图,没删减过的原片。”
“换个条件。”魏厘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可以再转给你一块地。秦龙,做人不要太贪心!”
又看了眼后视镜,那辆桑塔纳不见了。
“晚上出来谈谈吧魏哥。”秦龙极其诚恳的邀约:“苏商会找个小包间,二十七楼足够隐蔽了。行吗?就咱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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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不大,却是非常雅致。
当中一张八仙桌,头顶是可调节高低的顶灯,明暗度刚刚好。落地窗原本拉着一层白纱,眼下已经被秦龙随手扯开,眺望出去是整座城市踏在脚下错落有致的闪烁霓虹,银河般的璀璨。挨着落地窗摆了一张罗汉床,跟八仙桌配套的古典款式,棕红的色泽在灯光下散发出内敛光润的低调奢华感。
魏厘到的时候,秦龙已经在包间里了。
男人悠哉的盘腿坐在罗汉床上,面前的几案上摆着一壶两盅的紫砂茶具,蒸腾的水汽若有若无,浮动在空气中有着浅浅的一点清香。
原本推门的刹那,魏厘一肚子被逼迫的屈辱和愤懑。高傲的男人这辈子顺风顺水,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算计过?
可是也说不上为什么,眼前这样近乎于恬静的一幕,带着令人不解的迷惑性,突然就让魏厘感觉到了强烈的挫败性还有深深的疲惫感。
“魏哥,进来坐。”
秦龙一如既往的神情,侧身下地穿上鞋,朝着门口的魏厘走过来。
“不敢当。”话语出了口,魏厘才惊觉自己那点赌气的成分,脸上几乎是顷刻间,变得火辣。
高他大半头的秦龙轻笑一声,在魏厘恼羞成怒前,再自然不过的伸手捉住他的手腕往桌边带:“坐吧,我叫人走菜。”
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摆在了桌上,两人却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魏厘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要因为情绪过于激越而做出什么错误的判断。
“秦龙,不管是经商还是出来混,总归要有规矩和底线。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我魏厘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我仔细想了想,最起码在跟你合作的方面,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秦龙笑笑,伸手拿了根烟,斜斜咬在嘴上点燃,痞子样的:“魏哥,我承认我的手段确实有点下作不入流。可是我从来不觉得我的目的有见不得人或是无耻的地方。你可以骂我没底线,甚至三观崩裂。我觉得从古至今,一句老话从来没错过。合则强,分则弱。对于房地产行业,魏哥,算是你领我入的门,下面这些分析或许粗浅,让你见笑了。”
男人清了清喉咙,整张脸在头顶灯光的照拂下,轮廓分明线条粗犷,是一种跟精致完全不沾边甚至带着点原始野性的味道。
“A市的房地产从九十年代中期开始起步,那时候很多单位还有最后一轮的福利分房。可以说商品房在很多人的眼里还是与己无关的一件事,甚至当时有位所谓的住建行业专家在一次会议上提出,商品房目前不适合我们国家的国情,行业萎缩甚至消失是必然的结果。结果贻笑大方。到了2000年之后,房地产行业渐渐兴起,可是在几年之内,因为行业的纷乱,一直处于一种群雄割据各占一方的局面。有背景的没背景的实力雄厚的投机取巧的,甚至街边路口斩鸭子的,都因为瞅准了时机,找关系拿到块地盖房子销售而发了家。然后就是行业震荡,我想想,应该是在第一个十年尾的前后吧,房地产行业萧条的让很多人退缩,大量房源堆积卖不出去,原本好市口能卖到七八千一平的公寓,急等着资金回笼,惨跌到三千五的底价抛售,结果引起更大的恐慌。那一年,有些弱小单薄的开发商绷不住,率先退了出去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