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但是，季皓白没有说话。

“怎么了哥？”

季皓白的声音从电话那边穿过来的时候，郑辰宇还以为对方哭了。

“调令下来了，我过几天就过你那儿。”

“你不开心？还是？”

“没，我只是，很难过，有些事儿，不能做到而已。”季皓白靠着洗手台那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黑眼圈，脸色苍白。

典型的熬夜没睡好的样子。

因为他昨晚，做噩梦了。

他梦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一直追着他，问他，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帮他……

他一整夜都没睡好，他可能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死者带来的直观视觉，就连当年那次演习所发生的事故，都没有这次来的深刻。

一种让你感觉无计可施，无力可使的挫败感。

他虽然从小到大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抱负，没有一些人那种热血峥峥的保家卫国，守护边疆。他只是想着好好读书，或者时不时的去网吧打打游戏，和喜欢的人在小树林悄悄咪咪地接个吻。或者是什么时候有时间的时候来一炮，就这样而已。

很遗憾的是，他来了部队，接受了地狱般的训练，也感觉到了那种为了国家安全和平，毅然决然地奔赴离家十几万公里的边疆，在那里站成一座石碑。

可惜，他空有一股爱国情怀，却成不了什么事儿。

“哥？还好么？”郑辰宇有点担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