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活里突然多了许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来和他jiāo流。每个回家的周六,是最难熬的过程。他那时候还未成年,内里却以惊人的速度成熟起来。这当然不是母亲教的——她忙着在叶鸿远面前表现,和他偶尔的jiāo流除了命令他“不出差错”之外,就是无尽的烦躁和后悔,后悔在周泽楷的申请书上签字,让自己失去一个有力的筹码——周泽楷完全靠自己意识到,语言的过多吐露,并非一件好事。

他尝试着一定程度地封闭自己,减少情绪外泄。哪怕最一开始是被迫为之,但培养出qiáng大的内心,确实是人类最好的自保方法,他迅速习惯了新的自己,变成外界所熟悉的、面容英俊却腼腆寡言的“周泽楷”。

7.

这些曾经从脑海中一晃而过,周泽楷收拢心神,弯弯眼睛:“有效。但是……”

“但是?”孙翔疑惑地抬起头,嘴唇沾着辣油,红彤彤的,颇为滑稽。

周泽楷的视线停了一秒,若无其事移开:“我吃不了太辣。”

“早说!”孙翔哈哈大笑,问老板讨一杯凉白开,拿大碗装了,摆在周泽楷面前:“拿它涮。我们什么关系,你这还扭扭捏捏?”

周泽楷无辜地眨眨眼:“怕重庆人笑话。”

孙翔投来一记白眼:“得了吧,我们又不是十八岁,讲这个很没意思啊。”

这话换个人听,妥妥以为孙翔在嘲讽自己。

到周泽楷耳中,只剩下了直率和一种很有趣的责任感。

以这个小切入口为发端,孙翔意识到自己不必再bào露那些隐秘而酸胀的情绪,

他开始能说一些连贯的话,讲出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