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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可再 反舌鸟 2615 字 2024-03-02

“人家都在说,每年基本上只能大爆一部网剧,”江渝一边低头操作,一边说,“这才刚开年,名额就让你给占了。好好的影帝不去吃肉,来跟他们抢汤喝,俞若云真不是人。”

俞若云却在这时候靠了过来,贴着江渝的脸,连脸上的绒毛都看得真切:“你发的什么微博,‘感谢俞老师在剧组对我的照顾’。俞老师怎么照顾你的?”

江渝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你没听别人怎么说吗?俞老师在床上照顾我呢,照顾完了就把我扔出去了,裤子都没穿好,还流着您的……”

后面就纯属发挥想象的胡言乱语限制级话题了,俞老师忍无可忍,只能好好地照顾了一次。

钟默最后还是没有出道成功,就差了一名而已,回来以后他哭了一场,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些什么,脾气倒是好了许多。江渝眼看这个公司依然不靠谱,拉到的投资大概也花得没剩多少了,又劝了一次钟默,让他做好别的准备。钟默唱歌的条件一般,演戏似乎也没多少天赋,最擅长的是跳舞,最有魅力的时候是在舞台上,可惜他最缺的也是舞台。

但这次他似乎听进去了,点着头说他会好好想想,江渝又有些想叹气。娱乐圈在完成一些人对生命的想象的同时,又在吞噬着对生命的激情。

江渝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有个记者约他的采访,江渝兴致来了,说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敲着宾馆里的房间门,一间一间走进去自我介绍试戏,想要获得一个角色。那个记者又问他最开始为什么会想演戏。

江渝当然不会说因为俞若云,他想了想,给了另一个正确答案:“可能是因为那时候青春期,世界观刚形成的时候,看了一部电影,就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类就是热爱着表演,我们每个人,总有那么一刻会为生活的荒谬和戏剧震颤,然后发现,这种渴望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真正的所欲所求,最终没有化作阳光下的泡沫。

高考一晃眼便过去了,高考完以后的江渝,又陷入了接踵而来的忙碌之中。他请假所落下的工作又找上门来,甚至比之前更多,还有了三线杂志的封面刊。

记者问着他,怎么看待自己从爱豆向演员身份的转变,问他唱歌挺好为什么不去考音乐学院,还问一些前辈会对“小鲜肉”有偏见他怎么看。

说到最后一句,江渝想起来了,大概两年前,类似最后一个问题的话,他也从同一个记者口中听到过,只不过那时候他就是那个有偏见的前辈。

那天他本来状态就很糟糕,这种问题让他更是无心回答,甚至质疑起了记者的职业素养,说她问的这是什么问题。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又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身份也发生了对调。

江渝选了一个最不出错的回答,说感谢所有的批评,又说要用行动来证明云云。也只能这么说,总不可能说我觉得那些前辈就是固步自封而已,谁比谁高尚啊,比如那个江渝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现在还是娱乐圈食物链的最底层,只是从草履虫进化到了昆虫,头顶上还有那么多食肉动物,要对自己有点逼数。

依然要向上攀登,直到站在高处。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害怕会坠下。

江渝又蹭着热度,提起俞若云来,说快要入学了,他这一次考上的学校也是俞若云的母校:“俞老师就不会这样,我在剧组里的时候他教了我很多,还让我好好去上学。”

“但人家说,其实剧组别的人都有点怕他。”记者试探着说,“就你不怎么怕。”

“不怕啊,我把他当同龄人。”

一句也没说谎,全部属实,就是没有说完而已。俞若云就是这样的,严格但不苛责,温柔而有分寸,但除此之外,他也有不会暴露于公众面前的另一面,只有江渝能看见。

比如现在,江渝回来的时候,看到一只橘猫正趴在俞若云的腿上睡觉。

“这什么?!”江渝难以置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只猫?”

“我今天一开门,它就蹿进来了。”俞若云说,“赶也赶不走,我只好拿了罐头喂它。”

怎么就突然进展到喂它了,而且:“你哪来的罐头?”

“网上叫的外送啊。”俞若云挠着猫的下巴,橘猫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江渝觉得简直莫名:“不是,你怎么又突然想养猫了!”

“我没有想养啊,他自己撞上来的,不知道怎么就出现了。”俞若云抬眼看江渝,带着故作恍然的笑,“我知道了,是我忘了,养新的猫是要经过原住民同意的。”

“那你同意吗?”俞若云问江渝。

“人家都在说,每年基本上只能大爆一部网剧,”江渝一边低头操作,一边说,“这才刚开年,名额就让你给占了。好好的影帝不去吃肉,来跟他们抢汤喝,俞若云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