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越骂他,他便开心,若是周清越试着说点好话,他反而会生起气来。周清越虽然对这样的行为感到不可理解,但他用这几天摸清了这个规律,规规矩矩的照着做,至少今天一天,吴华都没有太过于为难他。
吴华带回来一袋奶糖。
周清越看着那袋糖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他是个嗜甜的人,即使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吃过这种糖了,可在这一刻,他还是能回忆起那股甜丝丝的奶味儿。
吴华拿出一颗奶糖,细心的剥开塞进周清越的嘴里,然后又剥开一颗塞进自己嘴里。
这是吴华今天答应记者采访他所得的“报酬”。记者递给他的时候还有些诧异地问他:“为什么会想要我带给你一袋奶糖呢?”
吴华答:“拿去哄人的。”
记者反问道:“哄谁?”
吴华笑道:“自己吧。”
这倒也不是假话,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妈总是这么哄他——“吃了糖就不伤心了。”
然后他妈说完就会抱着他一直哭一直哭,眼泪和血一起往下掉,每次他父亲发完疯后,他都躺在地上等着他的母亲来为他喂一口糖。
又痛又甜,越甜越痛。
可糖还是很好吃,他靠这一块块奶糖,熬过了整整十六年的黑暗,这是他唯一的幸福。
十六岁那年,他在酒吧打黑工,买了很多很多奶糖,辛苦的时候就吃一块,饿的时候也吃一块,一直也没能吃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