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船务公司那不给消息就还有希望, 咋,你盼他死哩?”自打经过chūn节那档子举家迁移的糟心事,陈晓墨与李chūn明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 说话没那么拘谨了。
“没!不能!我可盼着何大兄弟好好活着哩!”李chūn明赶紧踩灭已经点燃的纸钱, 望着眼睛打眉骨yīn影下面瞪向自己的陈晓墨, gān咽了口唾沫——亲娘哩,这小眼神儿, 要人命呐。
他想起当初何朗跟周云飞躲在眼前这根电线杆子后头亲嘴儿的画面,登时百爪挠心。脑子一热,抬手把陈晓墨圈在了自己跟电线杆子之间, 急促问道:“晓墨……那个我……我今儿晚上……能睡你屋不?”
“不行!”陈晓墨皱眉推开他,拎着装垃圾用的笸箩往院里走。
——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儿!
他琢磨该不是最近给李chūn明好脸给太多了, 让这家伙有了非分之想。其实他倒是没之前那么反感李chūn明这人了,跟初到北平时比起来,李chūn明的变化挺明显:跟洋人学了不少新东西,时不常的能冒出几句法语,陈晓墨听不懂还得跟他学;也不再是那土里土气的衣着,居然开始穿西装打领带了;还把旱烟换成了烟卷,俨然一副城里人的模样。
总而言之,这小子有手艺有上进心,性格稳稳重重,倒饬倒饬也算jīng神,任谁也挑不出大毛病。
李chūn明紧紧跟在他身后追进院子里,瞧了眼周云飞那屋,见没什么动静就贴着陈晓墨把人挤进屋里,回手带上门。
陈晓墨警觉道:“你要gān嘛?”
“给你这个,这个。”李chūn明把早早打好的戒指摸出来,拽着陈晓墨的手就往无名指上套,“我看闻歌和云飞都戴,你也戴一个,他们有的,你都得有。”
“你——我不要!”陈晓墨的脸色忽然涨红,忙不迭地抽回手想把戒指撸下来,可又被李chūn明一把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