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想多了吧?虽说他今天的确给二人制造机会,但看周焰和罗望舒的模样,冰糖要有什么也不会在今夜。
大概太困,精神上的兴奋过后便是疲倦,又泡了一天汤浴,身体疲乏,他爬上床几乎不到十分钟就睡熟了。
黑暗中,罗望舒把自己裹得只剩下一双眼,比夜色要亮。他背着身,却不让周焰看到那双眼。他辗转到后夜依旧睡不着,心中想着今晚八成要失眠,不知会不会听到早晨山谷中的鸟叫?
就在他迷迷瞪瞪有点睡意时,周焰的床上传来动静,似乎那边撩开纱帘起身穿鞋。罗望舒顿时紧闭双眼,呼吸平稳。
听脚步周焰往门口走去,却不知道为什么在经过罗望舒床铺时停了一会儿。罗望舒虽闭着眼,却能感觉周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半夜掀了被,嫌燥热,也兴许晨早的风有点凉,因此侧躺在床上,身体蜷成一个有点没安全感的姿势。
纱帘被撩开,罗望舒感觉被子重新落在了他身上,沉甸甸的。
说起奇怪,身体很快在被窝里变得温暖起来,意识也开始模糊,辗转反侧一晚上没睡着,此刻却很快安心睡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上午,错过了清晨的鸟鸣。窗外夏光盛大,梯田般的温泉池在日光下像镜子,倒映天色,云从其上游过。
周焰不在屋里,冰糖盘腿坐在床铺上,一脸迷茫,模样也是刚清醒。一双眼落在罗望舒身上,便有点光亮。二人互相道过早安,分别洗漱穿衣过后,冰糖跟罗望舒提起几句昨晚跟友人的趣话,又问:“昨天我走后,你跟周哥在屋里干什么呢?”
就见罗望舒扯着纱帘的手顿了一下,又很快把它绑好:“没什么,跟你一样,聊会儿天。”
“周哥去哪啦?”冰糖四处观望。
“他有他的事情吧。”
冰糖敏感地听出罗望舒话里的不对劲,小心翼翼问:“你没跟周哥吵架吧?”
“没,我跟他吵什么架?”罗望舒转身对他粲然一笑,“你周哥这种什么话都烂在肚子里的秉性,谁能跟他吵得起来?”
二十分钟后周焰回来了,像去晨跑,顺手带给二人两罐酸奶。冰糖很高兴地接了,罗望舒却像没看见,自顾自收拾东西。他本蹲在地上,就感觉周焰挨着他蹲下来,把酸奶放到他面前,也没吭声。
罗望舒把手下的东西甩得噼啪响。
十点半,三人简单用过餐,就起了回程的路。
两人各自心有所想,因此看上去都有点心不在焉。冰糖开始还说两句,到后来也不问了,一双眼睛滴溜转着观察二人,发现今天反而周焰搭话多一些,罗望舒一向矜骄而不自知,在举手投足和话语间偶尔流露,今天更是发挥到淋漓尽致。
不论怎么说,冰糖这两天出游得很惬意,一扫前几天的郁气。跟朋友兄弟在一起,被分散心神,不去想那件事,心中多少好受点。
临下车前,冰糖跟罗望舒与周焰道别,眼睛却忍不住红了:“你们不要忘了找我呀。”
罗望舒笑了,忍不住伸手摸下冰糖的头:“什么话,又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分别,我把你当兄弟,你可别老把自己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