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周焰还真给他等到了。周焰被同事和朋友裹挟着走出,还穿着研究院的衣服,他谈笑不拘谨。
不在罗望舒面前的周焰有另一种状态,是跟兄弟朋友相处的状态。没那么细腻勾人,但更放旷随意。身边的同事递烟,他低头直接叼了,有人点火,他凑上去挡风。手里还翻着一本书,他低头噙着烟说话,似乎在反驳身旁的人。
罗望舒心想,他的兄弟和同事恐怕也很难想象,周焰在他面前的样子。
周焰会露出那种威胁而暧昧的眼神,目光又沉又黑地凝视你,会抚摸你身上的每个细节,还会散发出让人难以招架的费洛蒙。
一想到那样的周焰可能只有他见过,罗望舒就有点上头。
疲惫和烦心事顿时如东逝水。他在二楼看台上目不转睛地看周焰,好像一天不见更爱他了。爱他紧蹙的眉头,翻书的手指,风吹乱的发……想变成他唇间那颗烟。
一群人说笑打骂从罗望舒脚下经过。他坐的露台在二楼,他们走得又近,本不该注意到他才对,但周焰也不知怎么的,经过时抬了头。
罗望舒正瞧他,猝不及防撞进他眼里,胸口漏半拍。
周焰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把烟摘下来,眼神被日头照得亮而深厚,让人想到乞力马扎罗的山头雪。
他身边几个人也顺着看过来,依稀听到有人说,好拿人的Omega,也有人惊叹,或目光炙热。
这些目光罗望舒打小就习惯,本该熟视无睹,却忽然脸上发热起来。
他想起以前上初中时,隔壁班花从门口经过,班里凑堆的男孩儿们就会停下手上的事,低声说几句什么,然后一起笑起来。不知道那时候从门口经过的姑娘,会不会也喜欢着男孩儿们中的某个人。
周焰转头低声说了几句话,几个男人笑得微妙,其中一个人拿走他叼着的烟自己抽起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相继离开了。
罗望舒脸上有点发热。
很快剩下周焰一人,他三两步上楼来,坐到罗望舒对面,看见那瓶摆了却没被动的啤酒,翻开两只杯子,给二人都倒上了。
“怎么来了?”周焰明知故问。
“装什么正经,我总不能来这里看风景。”罗望舒作镇定状,拿出电子烟抽起来,“刚才那些,是你的朋友?”
“研究院的同事,有几个说得到一起去的。”周焰喝一口冰啤,冰气缭绕的玻璃杯上留下他的指印,“昨天那么晚了,开什么会呢?”
“开小会。”
“因为今天‘上帝之眼’的事?”周焰出奇敏锐。
罗望舒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
周焰显然对他答案不满意,目光沉着又探究:“心里烦,所以来找我,觉得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