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望舒收回目光,再次简短地致歉,主持大局,安排客人们的离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像这样的大事,足够在半个钟头内通过各种关系网将消息洒向四面八方。
风吹得大了,消息就变荒唐。
很快,人们都知道罗大在与江公子的婚礼上被捕,而被捕的原因则是他私藏了白星自由区的叛军。据说那位叫纪白的叛军,是在婚礼之前从A区部队突击搜查出来的,还据说是个Omega。因此流言的风也越吹越离谱,有说罗大金屋藏娇,也又说他对现在的政府有反心。什么样离谱的留言都有。
然而,就在罗靳星被带走的半小时内,很快又发生了一件更骇人的事。
罗靳星和那个自由区的Omega,半路被人劫持了。
半小时前,潘多拉港边际。
匆匆主持并处理完全场的罗望舒,很快与周焰向潘多拉港中心赶去。
万惜山虽离潘多拉港中心有些距离,但可走的路线并不多,主道就一条。离开万惜山时,罗望舒已联系不上罗靳星,但收到罗奠山的消息,叫罗望舒与他到国会厅汇合。
罗望舒与周焰同一辆车,路上的风光无限,金色的流云在两颊不断逝去。但显然,来时是一番风景,现在又是另一番风景。
从上车起罗望舒的终端就没断过,江家,上级,程响,他不拒绝一切通讯,同时将关系网扩散到最大,上下了解,左右打探。
周焰全程攥着他的手,看着罗望舒在终端的冷光下,有些冷峻的面容。一旦受难,他身上那三分娇气似乎都不见了,只剩下又冷又硬的外壳,完全抛弃了自己那点柔软。
变化总是难以预测。被推在人前的纪白、没来及交换的戒指,“自由区”三个字就像某个开关,打开了人们关于曾经未被解决的某种惶恐。
纪白是一片雪花,随之而来的是越滚越大的雪球。后来周焰想,如果知道所有的变故都会像雪崩般落下,他一定多吻几次罗望舒当时生冷坚硬的唇。
变故发生时罗望舒正在与程响通话,前方不到五英里处忽然响起尖锐的鸣笛。周焰瞬间打开终端,卫星自动扫描,传来的画面是模糊的,但却足够让他们确认,罗靳星就在前面。
罗望舒挂掉终端,紧咬牙关,设定航车提速。
“是军事冲突?”罗望舒看着模糊的画面,心中溢满不好的预感,“我大哥做的?”
周焰握着他的手安抚:“不是。看起来像被拦路了。”
罗望舒第一反应是罗奠山,但很快罗奠山就传来简讯,说事情有变故,让他们不要进潘多拉港——这条简讯,是传给周焰的。
知子莫若父,罗望舒一意孤行。
“你是知道我的。”罗望舒却反问周焰,几乎生硬地说,“我至少需要确认他们两个的安全。”
窗外的云散开了,一道光剖进窗来,像雪亮的刀锋,切在罗望舒的瞳仁里,至明至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