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铭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了。
不抽点儿什么,总觉得胸口像闷得发慌。
“后来他问我,有没什么能让情况快速好转的药,我就给他做吹粉了。”Donald说。
“吹粉...是什么?”这种医学词汇让顾铭觉得陌生,甚至是隐隐的恐惧。
“你自己Google吧,现在国内都很少有做的。”Donald沉默了很久,“他当时就说,不想一见面,你就把他当个病人。”
顾铭抽了口烟,再用力地吐出来,然而烟雾全像集聚在了胸腔里。
不停地翻腾个没完。
“明天暂时先不用到医院来,药继续吃,他现在可能压力会比较大。”Donald说。
“嗯,我会多注意。”顾铭说。
“有什么情况,请随时联络我。”Donald说。
“谢谢了,”顾铭稍微直起身子,“这么晚打扰你了。”
“没事儿,看在诊金的份上,这是我应尽的职责。”Donald笑笑,“那就这样,晚安。”
电话挂断了,顾铭长长吁了口气,拿烟的手慢慢垂下来。
从这个角度眯眼仔细看,还能看见点儿Toto的狗窝,天气晴好的时候,它一般都睡在屋外。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顾铭的声音了,Toto从狗窝里一溜烟窜了出来,原地蹲下,仰着狗脑袋特别兴奋地看着他。
“睡吧。”其实顾铭能看见的,也就是那么个小黄点儿了。
Toto仰头,轻轻吠了一声,像是回应他。
然后又一溜烟冲回了它的狗窝,团好。
那个不管不顾躺下就是一团的模样,跟周喻还有那么点儿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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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日,顾铭才勉强算松了口气儿,周喻的状况至少没他想象中糟糕。
发病只是偶尔,早上刚起的时候居多,其余时间都还算能正常地做饭躺沙发耍流氓。
这儿是个典型夏无酷暑冬无严寒的城市,六月份还算是春天,早上出门起码得穿两件才够。
气候大体还挺舒适宜人的,唯一的不好就是这地方离海不太远,总说风就是雨的。
今天顾铭和周喻牵Toto出门遛弯的时候还风和日丽的,结果转眼就起了妖风,天色黑沉。
Toto仰头感觉大事不妙,呜地就赶紧要往家的方向跑。
“哎哎您慢点儿。”周喻都快牵不住它了。
“来不及了。”顾铭抬头看了眼天上的乌云,凭他在这儿三年的生活经历,这雨起码五分钟内就得淋下来。
“附近找个地方躲会儿吧。”周喻四下看了看。
两人沿路跑起来,灰黑色的积雨云简直就是尾随其后,Toto撒腿疯跑,朝着前头蓝房顶的建筑奔去。
是个规模挺小的孤儿院,由画满涂鸦的外墙围着,里头统共就三座矮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