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够重要,他也不会犹豫,他明知道裴聿会伤心,对裴聿最好的做法就是直接拒绝岳雪临。
但除此之外,徐涓心里还有另一种情绪——当他开始把“裴聿”加入他的人生天平时,他就不得不承认,裴聿在他心里有特殊地位。
这不是他喜欢的发展。
徐涓暗自琢磨了几天,在“自控”和“顺其自然开心就好”中徘徊了一阵子,最终觉得自己多虑了。
他在怕什么呢?怕栽在裴聿身上?
想也知道不可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难听点,狗改不了吃屎,他这种深度渣男,怎么可能专情得起来?
于是,徐涓放弃心理挣扎,该吃吃该喝喝,并挑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订婚的事对裴聿坦白了。
是在他生日的前一天。
9月9日,星期一。
今天下午裴聿没课,不到一点钟就回来了,徐涓刚好没去公司,正在家里捣弄窗下的那几盆花呢,裴聿忽然走进门,从背后抱住了他。
“你在干什么?”腰被紧紧环住,裴聿贴在他耳边吹热气,“没背着我偷偷揪叶子吧?”
“……”
徐涓笑了声:“没有,你别把我当成谋杀植物的反派行吗?我这么有爱心,帮你浇花呢。”
他转过身,亲了裴聿一口:“回来这么早,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我也吃过了。”徐涓从裴聿怀里挣脱出来,去卫生间把手上的花泥洗掉了,出来时裴聿刚切好一盘橙子,塞了一片到他嘴里。
徐涓一口咬住,含糊道:“裴聿,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裴聿把果盘递给他,自己进卧室换衣服,他每天下班回来,第一件事是先把西装脱掉,换成舒适的家居服,然后再进书房加班,写论文或是备课,总之很忙,很少歇着。
徐涓站在客厅里,望着卧室敞开的门,有一瞬间嘴巴仿佛被封住了,开不了口,但他还是选择说了。
“那天我和岳雪临谈了一下。”他话一出口,裴聿正在解扣子的动作忽然顿住,慢慢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徐涓道:“她说的话让我很意外,她的意思是,如果我愿意,她可以跟我形婚,应付我父母。她想要的是联姻带来的利益,对她们岳家有帮助就行,其他无所谓。”
裴聿表情一僵:“你什么意思?”
“我在和你商量。”徐涓说,“你觉得呢?”
“……”
裴聿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落到衣柜门上,然后他默不作声地换好衣服,重复同样的话,问徐涓:“你什么意思?”
徐涓端着水果盘,走到卧室门口:“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同意我和她形婚,我就能很轻松地解决我家里的问题,我们以后在一起也不会再有别的麻烦,没人会干涉我们了。”
裴聿没应声。
徐涓只能看见他的侧脸,那神情相当不好看,像是一张平整洁白的纸张忽然被泼了一瓢墨,污迹渗到他眼睛里,令他双眼干涩,再转过来看徐涓的时候,眼珠都有点红。
“我不明白。”裴聿低声说,“你的意思是,那天你骗我了,你根本没拒绝她,你们私下商量好了对策?那你这几天为什么不说呢,一直瞒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开开心心地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你……你却想和她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