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开车送裴聿回家的时候,徐涓认真想了想,他们以前好像没有正儿八经地约过会?吵架加上冷战,比好好相处的时间多,而且,早期关系好的时候,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上心,这样加加减减,仔细一算,没剩几天甜蜜日子。
以至于,痛的感觉比爱深刻,让他们都变得谨慎了。
徐涓开得很慢,华灯初上时,天上又下起了小雪。
车轮碾在雪地上发出的响声和满街的熙攘混在一起,吵闹又悦耳。开出一段,他随前方的车流停下来,红灯的对面是一所中学,这会儿放学了,学生们闹哄哄地涌出校门,穿过斑马线,掠起一阵热情洋溢的青春之风。
徐涓心情很好,他转头冲裴聿笑了笑:“裴老师,你高中在哪个学校读的?说不定我们以前见过呢。”
“我在二十八中,应该没见过。”副驾驶上的裴聿表情有点不自然,可能还记着刚才那个吻,“我跳过几次级,不和同龄人一届。”
“哦,那真是遗憾,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上学时的事情?当时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呀?”
“没有,我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每天就闷头看书做题。”
“可是你长得好看啊。”
“……”
裴聿更不自然了,强自镇定地瞥他一眼:“又不是人人都看脸,你以为谁都像你?”
徐涓顿时觉得很冤枉:“我也不只看脸啊,内秀也很重要,但你长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还不让人喜欢,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吧。”
红灯过了,徐涓继续开车。
裴聿说不过他,索性不说话了。
但他一不说话,徐涓就忍不住想撩两句:“裴老师,我能到你家里坐坐吗?请我喝杯茶吧。”
裴聿忽然沉默了一下:“不方便,我妈在家。”
“……”
徐涓微微一愣,竟然把这茬忘了,那确实不方便。
据说,裴聿的母亲突然回到鸿城,就是因为裴聿前段时间病倒了,需要人照顾。为人父母的,大多心疼儿女,裴聿为什么生病,为什么突然想出国,想必瞒谁都瞒不住他妈。
徐涓有点心虚,他心中有愧,本能地想避而不谈,但这个话题无论如何都避不过去。
他默不作声,把车开到了裴聿家楼下。
裴聿下车的时候,车门一开,外面的风雪横灌进来,徐涓被扑了一脸冷气,他微微眯起眼,抓住裴聿的袖子:“等等,我有话想和你说。”
裴聿只好又坐回来,关上门。
“什么事?”
“你……你前阵子是什么病?全都好了吗?”
“嗯,好了。”裴聿看他一眼,“感冒而已,没事。”
徐涓不太相信:“感冒怎么会那么严重?”
裴聿道:“是重感冒。换季着凉了,恰好赶上学校有急事要处理,连续熬了几个晚上加班,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