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看出什么门道,摇摇欲坠的门板响着让人牙酸的"咯吱”声,"嘭”地一下子弹向他的面门。
邹宇扬拎着他的领子,把那圆咕隆咚一个脑袋塞进小便池。打火机的火苗在离他眼睛一寸的距离上赤辣辣地跳。
"邹、邹哥……”那人呲溜着自己的后脑勺,贴着池壁来回磨蹭,张狂气焰霎时萎顿。他想分出一道余光去看隔间里剩下的是谁,下一秒只能捂着自己的眼珠滚在地上鬼哭狼嚎。
"滚!”出于警告,代价只是一只眼睛上的睫毛。挑事的人屁滚尿流地奔出了卫生间。
收拾完了闲杂人等,邹宇扬揣着手,一巴掌落在宁越的脸上。他趁邹宇扬出去的功夫自己弄出来了,软着腿在马桶上坐着。森白的手心里是一片黏湿,润过了他结了疤的伤口处。细的红的伤痕在半透明的水色里刺目。
邹宇扬打他,打完了再把他已经绵软无力的东西含在嘴里咬。他刚发泄过,格外地敏感和脆弱,被一舔一咬膈应得想吐。邹宇扬舔着他,把手指重新塞进他的内部去摸索。强制高潮,手指比其他的东西更好用……宁越眼前发白,趴在洗手池吐得天昏地暗。
邹宇扬把一卷现金塞进他的上衣口袋,手指还没有从一片暖热中收回来。虽然宁越的身体看起来已经不再经得起任何刺激。
"周末来我家,给你介绍个朋友。”
轻轻的、只是轻轻的,轻得像雪或者羽毛落地那么的一下,邹宇扬动了动指甲。滚烫的液体失控地泄出,宁越瘫在了地上。
2.
要摆弄宁越容易得很,给钱就够了。纸币攥得久了带上了体温,好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宁越在ATM机外头排队,拳头越捏越紧。月牙从天边蹦出来,窥得紫色的天际一点白融融的光晕。课本里念的上乘的月光如有实质,应该是乳白色的,滑过了人的肩膀再潜进人永远干渴的胃部,沉着荡着,把人的灵魂洗净。留下既冷又暖的矛盾,像一只手,从你的喉咙慢慢伸进去…慢慢地,也不疼,慢慢地慢慢地塞了满喉…"不疼的。”脑子忽然响起这么一道声音,把他吓得一激灵。原来是后面的人推了他一把,人家说的是:"到你了。”
宁越攥着钱,把一张又一张的纸币抚摸平整,装进机器里。张开的嘴,置钱的柜,生钱的口。宁越被那黑洞洞的开关刺了一下,挪开目光,不敢再看。
闪着银质冷光的怪物把他的钱吃下去了,吐出来一张报告单。交易一向如此,赤裸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旁边的机器又开始昼夜不停的运转,他看过科普。点钱的声音是假的,是响给缺乏安全感的顾客们听的。
宁越把那张安全感和卡裹到一起,塞进自己的卫衣内袋。
他自己缝的一个小口袋,在贴近心房的位置,故而存取物品的姿态会有失风度。从领子那伸进去,再把东西掏出来……宁越拍了拍胸口多出的小方片。
总比什么都没有来的好。
"我给你指条明路。”铁钳一样的手按着他的脖子让他一点点顿下去,"我给你指条明路。出了校门,走过三条街,最大最亮眼的那个招牌,就是派出所的。你豁出去告我,告赢了我们谁都别混。或者,你现在头一低,牙一咬,把钱收了,存好,毕了业,谁知道你干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