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听在宁越耳朵里,挣扎的力道开始变得不要命,身上的疼痛完全顾不得了,脑子里只有四个字:鱼死网破。
苗冠成见状连忙伸手帮忙,用床单把他最不安分的一双胳膊扎了个牢,捆在床头柜的栏杆上动弹不得。大一军训刚学过的十字扣,这就用上了,施展出来甚至有几分自豪感。
"邹宇扬!邹宇扬你不能这样!凭什么凭什么!”宁越把自己绷成了一张弓,邹宇扬就游刃有余地拉着他的弦,抬手把耳光甩在他的脸上,嘴角的笑意都还没散,"毕了业,我不管你,只要你人还在我眼皮子底下一天,凡事就归我说了算。”
"我操你大爷!”记吃不记打,宁越又运了全身的力一扳,真把邹宇扬给挤出来。
"小苗,换你。”邹宇扬干脆顺水推舟地退到了一边。
宁越一双赤红的眼睛把苗冠成英挺的五官映在眼里,忽然力竭地仰头倒下去,泪珠不是花出来的,像是玻璃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炸出来的。
"邹宇扬…邹宇扬…”扬字拖长了就是最绵软无力的后鼻韵,痛极了的悲声往往也听起来像那样。宁越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
邹宇扬皱眉,点起一支烟。
"我求求你…我求你了邹宇扬…”
"求我什么?”烟草镇定和平缓了他波动的情绪,邹宇扬慢慢匀着一口气,把头低下来,垂到宁越耳边。
"别让别人碰我……我、我乖乖的…”
邹宇扬诧异地扬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想错了什么,看向苗冠成准备开口阻拦时,已经晚了。
宁越把眼睛和嘴一起闭上,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白得像块玉。
4.
晚上出门吃饭,邹宇扬让苗冠成把宁越带着。三个人围着圆桌各吃各的。
宁越很少抬头,邹宇扬吃完了就离开包厢到外面去吸烟。
"邹哥很喜欢你。”苗冠成冷不丁地说。
宁越嚼着笋片神色木然,这也叫喜欢的话,他也可以喜欢喜欢邹宇扬。两个人轮番折腾了他一整个白天,暮色四合,就想着借着天光掩映,对他来点怀柔政策。这天与地被夜色勾得细腻,不代表人就一定会在凄厉的冬夜里非要追求柔软。苗冠成来得晚了,这一整套流程,邹宇扬都扯着他走过了。再这么经历一遍,实在不新鲜。
"哦?我也喜欢他。这么说来,我俩情投意合,你就别跟着掺合了…”他被邹宇扬把胆子打细了,不代表他就要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苗冠成。姓邹的找这么一个小兔崽子来压他,他要让他知道他打错了算盘!
苗冠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把筷子轻轻放在桌面,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俯身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表忠心啊!”宁越满不在乎地挑眉,薄唇抿成一条细线,一张柔弱的脸上写的全是挑衅。
"怎么了?”邹宇扬食指抵住门板若有所思地推开门,撞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宁越眼里那股子活泛劲儿,好像很久都没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