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代人的悲剧一遍一遍重演,在电影中形成戏剧化的呼应与映射。
搭戏的女演员比叶思栩经验丰富,和叶思栩也提前沟通过具体怎么对戏,怎么找感觉。
然而等到两人的这一场欲拒还迎、你来我往的对手戏正式开拍,却怎么都不对秦越鸣的胃口。
甚至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叶思栩好像不入戏,没找到一个度。
要么展现得太喜欢这个女佣人,显得过于热络,要么是显得过于冷淡,都不符合那种贵公子调戏小美女时既轻佻放肆又若即若离的暧昧感。
总体说来就是叶思栩太单纯太老实了,尤其是眼神过于清澈,矜贵有了,浪荡缺了。
秦越鸣摘下耳机递给助理,将外套的老头工具衫脱掉丢在椅子上,还拽了拽自己的黑色鸭舌帽,一副肉眼可见的不耐烦。
戏里,叶思栩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太师椅上,女演员费清是为他奉茶,端着托盘站在一侧。
这会儿,秦越鸣让叶思栩起身,自己拎了拎裤腿坐进去。
叶思栩就在身旁看着,似乎就看他在自己眼前那么一转身,一下坐,一抬下巴,眼帘半阖,何至衡那种轻慢又骄矜的味道就出来了。
他微微挑眉,对叶思栩道:“阿叶,你来演费清这一段,按照你的感觉走,不用完全走女步。”
“哦。”叶思栩忙去接费清手里的托盘和茶杯。
费清小声道:“淡定淡定,没事的,秦导就是tiao教一下你。”
等叶思栩扭头回到门廊外,秦越鸣对站到后头去的费清冷冷淡淡地道:“你走路时步子要小,尽量要婀娜,方老师怎么教的就怎么走。拿出女性那种柔美来,要展现风韵,别搞得跟一身正气的单位女领导一样。”
费清倒是笑了:“成,我再找找感觉。”
等叶思栩端着茶盘迈着步子慢慢走近前厅,走向秦越鸣时,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秦越鸣听见人来,眼皮子都未曾朝来人掀,只倨傲地斜乜一眼,开始说起戏中的台词:“今儿个风大,怎么偏开了西北的窗?”他偏着头稍稍一抬,眼神似在虚空中,“谁叫你开的?”
叶思栩注意到他的眼神也不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而是仿佛实体一般,慢慢地从他视线平行的腰身位置,一寸一寸往上挪,又似有若无地往自己端着托盘的手上留意一眼,尤其是那白嫩纤细的手腕。
叶思栩顺着秦越鸣的眼神,立刻对上了戏,找到戏中的感觉,缩了缩手腕子,瞥一眼那西北面的窗户:“少爷,我这就去关,您先喝茶。”
秦越鸣抬左手随意在黄花梨柜面上点了点,开始轻哼一段戏腔,也不像叶思栩刚才那样哼得清晰,他是哼一段,眼神往叶思栩手腕手臂上挪一段,荒腔走板。
叶思栩一边放茶杯,一边低眸瞧他,看他修长浓密睫覆在眼上,看不清神色,但偏偏知道他在看着自己,那感觉zhuo烧着后脊,叫他无端端在众人面前、在摄像机前脑子发昏,眼睛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