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靳飞羽的墓碑很好找,她有宗教信仰,墓石之上是崭新的十字架,十字架顶端,放着一顶雪白的头纱。

靳父在那片头纱前止住脚步,慢慢蹲下身,把怀里的花横放在墓碑前,随即起身,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墓碑上刻着的名字。许久,他把手伸进上衣内侧的口袋。

“他把这个送回来了。”靳父拿出一条细长的白金色链子,链子上缀着的两枚指环相互碰撞,发出微弱而清脆的响声,“我把它们穿在一起,你收着吧。”

靳父躬身,把略微有些倾斜的头纱摆正,而后将链子挂在了头纱上。

白金细链在阳光下反射细碎的微光,底部指环相触,衬着白纱,为墓主人补全一生最后的梦。

大洋彼岸。

时间一晃到了六月,陈荣秋工作交接很顺利,他交回宿舍钥匙,离开这天提了个不大的包,就轻装登上了回京的飞机。

距离他上次回来并没有经过太长时间,飞机落地的时候,自然也不会生出百转千回的感慨。他也没让人来接,自己拎着包,在停车场足足转了三十分钟,才找到他哥按照指示放在这里的车,开车回家。

路上接通了师兄的语音电话,那边效率很高,两个月内办妥所有手续,钥匙也已经送到陈悦然手中。

师兄说:“见过你那小侄子了,长得和你挺像,看着像你弟弟。”

陈荣秋就笑,说:“你要是喜欢,做你弟弟也不是不能商量。”

师兄说:“想让我帮你照顾小孩就直说,真不让人省心。”

陈荣秋毫不客气:“那麻烦你替我多照看着些,悦然还小,但他从小就乖,不爱惹事……”

师兄:“……”

师兄:“他刚来N城就泡了一个意大利妞这事你知道吗?”

陈荣秋:“……”

陈荣秋:“……这小子厉害啊。”

师兄说:“那他后来差点被人男朋友在酒吧堵了的事情想必你也不清楚了。”

陈荣秋:“……”

师兄说:“对方职业拳击手,黑人,一米九。”

陈荣秋没忍住先笑了一声,而后才微微皱了皱眉,严肃说:“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你快拉倒吧,回头来孩子没得教训,倒先学会了怎么泡妞才能不露出马脚。”师兄说,“实话说,这对我们能者多劳的小谢来说都不算事,但你要说他从小就乖,我可半点都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