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传来一部分人低低的笑声,晏西槐也笑了。他等了一会儿,问陈荣秋这是否是全部的问题,得到肯定答案后点点头,站在讲台旁,姿态放松。
“是的,可以这么说。”晏西槐唇边含笑。
“在当地调查时,我们确实曾经遭遇过这样的情况。”晏西槐说,“我们都知道NHS拥护者对于A国医疗保障的态度,类似于当他们听见有人赞美塞纳河的风景。”
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后在一片笑声中说到了调查时的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也是在这样一个提问环节中,我同行的一位学生在最后问道:在NHS的背景下,您是否会对于A国的医疗保障体系产生可以学习和借鉴的想法?如果有,希望听到您的详细说明。”
晏西槐顿了一下,笑道:“我真切希望所有相关研究者都能够看到对方当时的神情,这或许能够对于我们的研究产生较大的帮助。”
陈荣秋重新拿起话筒,插了一句:“我想您提到的或许是身体素质,某种程度上这确实是一项不可或缺的能力。”
哄堂大笑。
晏西槐在笑声中望向陈荣秋,眼里笑意带着几许无奈,也有几分戏谑。
动静稍微平息的时候,他看着陈荣秋道:“感谢你提出的这个问题。我想如果时间并不紧张的话,我们可以适当地插入一些A国医疗系统的话题,这将会是非常有效的润滑剂。”
玩笑话说过,晏西槐切入正题。陈荣秋把话筒递还给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学生助手,注视着台上的人,眼尾含笑,心里此刻竟然只有满足。
讲座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晏西槐很擅长控制话题深入的程度,面对不同的听众,他会有不同的讲述方式;一场讲座被他讲得深入浅出,偶尔加入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非常成功地带动了学生的热情和兴趣,散场时能够看到不少同学意犹未尽的表情,以及听到他们直白的感叹。
讲得太好了。
陈荣秋暂时没有起身,他太明白这样的感觉,因为他曾经就是被站在讲台上的晏西槐吸引,随后一步一步接近并爱上他,到最后无法自拔。
如今耳边听着对晏西槐的夸赞,与他平静的面容相反的是满心的与有荣焉,这让他的眼中盛满了笑意。
而在看着被夸赞的人迈上阶梯来到自己身前时,他眼中笑意更盛,让站在他面前的人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么开心?”晏西槐说。
陈荣秋不答,只是把手上的笔递给他,换回来一支常年放在晏西槐上衣内侧口袋里,被他随身携带的钢笔。
笔身有轻微的磨损,是随身携带不可避免的痕迹,但显然被主人保养得很好,手感流畅圆融,接过来的时候仿佛还残留着主人胸膛处的体温。
他垂目把玩那支钢笔,晏西槐便看着他。片刻,陈荣秋说:“你的办公室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