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环形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的视角,被所有学生半围绕着的中心,面带浅笑的教授抱臂侧身靠在讲桌旁,抬手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镜头在他身上停留了五秒,重新回到纸面。
钢笔继续写道:“这会是唯一一个在课堂上录制的视频,他在课堂上的每一秒都很珍贵,我想我不应该把注意力分散到其他地方去。”
它写完,另起一行,字迹略微工整了一些。
“抱歉,我的教授。”笔尖连在“教授”的词尾,再度绘出一个笑脸,写给不知会在什么时候看到这个视频的人,“我会一直看着你。”
……
播放器跳转。
……
“他正在联系能够过来修门的人,”镜头对准站在连接后院的出口边,正抬手举着电话看过来的人。
晏西槐穿着深灰色的针织衫,衬衫衣领搭在领口,显得整个人温暖而儒雅。他身后就是敞开着的门,门外天色阴沉,已经有细细的雪花飘了进来,粘在毛衣发尾,没过一会就变得晶莹。
画外音语气中有些赧然:“嗯……不过与对方的沟通看上去不是很顺利。”
镜头随着脚步声向晏西槐靠近,画外音自顾自解释道:“好吧,这得怪我,我刚才向他发脾气,连累了这扇门;这屋子有些年纪了,上了年纪的东西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脆弱,我原本应该温和一些。”
画面里的人挂了电话,几乎占据了半个屏幕,往镜头外看过来,让画外音变轻了一些:“……我来看看我能做些什么。”
“暴风雪要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休假,没有人愿意过来。”晏西槐神色平静,说话的时候略侧过身,挡住了身后门外吹来的风。
他伸手拿过摄像器材,把镜头换了个方向,固定在了某个地方。
镜头将两个人都纳入画面,晏西槐接道:“我们需要自己想办法。”
站在他身前的年轻男人略带茫然地朝镜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
他手上端了杯冒着热气的拿铁,灰蓝色的毛衣衬得他五官俊雅温和,闻言点了点头,对晏西槐认真道:“你说要怎么做,我听你的。”
晏西槐说:“地下室有一些工具。”
他面前二十四岁的陈荣秋“哦”了一声,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却没其他动静。
晏西槐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无奈,他说:“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