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祈还未发觉异样,他说:“我刚到你家楼下,一抬头正好看见你把灯关了,是要睡了吗?”
苏呈音敲了一下话筒。
“那...先等等行吗,我拿了一盒松芝饼给你,我送上来。”
松芝饼,昨晚他特别不好意思地以一己之力下肚一盒,毛非勾搭他:“你比他还爱吃啊,等我回去了立马就再寄几盒来,我是不是特别好?”
眼泪汹涌地汇聚在下巴上,沾湿脖颈和衣领,苏呈音捂住话筒拿开手机,不堪承受地死死咬住唇。
客厅言笑声不断,我要怎么出去?
我也不愿意让你看见我这幅招人嫌的样子。
窗外雨声越发猖狂,苏呈音挂断语音,眼里蒙着泪几乎看不见屏幕,他打字到:谢谢。
SCY:被小姨看见了要追问的,你拿回去吧。
陈祈就站在门外的黑夜里,他几次想强求,最终只回复到:明天下午上学了给你。
SCY:好。
陈祈淋得湿透回到山海观,站在电梯里直往下滴水,还好松芝饼的包装防水,他甩甩手机,恰时进来一条消息。
SCY:有伞吗?
陈祈一笑,猜他估计是睡迷糊了吧已经,今天一早就神情恹恹,可能真是昨晚没睡好。
Q:有,没淋到,我已经到家了。
Q:睡吧,晚安。
苏呈音还趴在窗户边上,看着他的谎话泣不成声,有多少年没这么哭过了,全是自找的。
他一遍遍用手背抹掉眼泪,隔着纷飞的雨帘望向十八楼的小方格,在看见温柔的光一闪亮起时,终于深深长长地呼出口气,咽下哭腔,抖着唇扯开一点微笑。
翌日,暴雨转毛毛雨,天气阴凉。
苏呈音睡了特别好的一觉,昨晚在跟陈祈道过晚安之后,一头扑进小床里睡得天昏地暗,哭累了,又有雨声加持,催眠效果堪比吃了感冒药。
手机呼吸灯催他看消息,已经早上八点了。
缝缝:当初我妈看宫斗剧,我跟着看了几集,觉得胡扯。
缝缝:是我的错,我年少无知,我年少猖狂。
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半。
缝缝:她还带了她闺蜜来,于是我们变成了相亲大会,她闺蜜拐着弯儿对我连连问,晚饭吃得难以下咽。
缝缝:滑冰的时候,日天直接交钱找了两个教练带她们,我第一次看日天这么暴躁。
缝缝:看这个节奏,他的死期暂且能无限延迟。
苏呈音揉揉脸,脸蛋紧巴巴的,浸眼泪浸的。
SCY:他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