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祈言简意赅:“盖腿。”说完就实操,把大衣铺到苏呈音的膝盖上,有点长,往上拽拽,铺到大腿根,帽子翻起来,连着肚子都能再盖住一些。
沉厚的重量和温度,苏呈音抓着呢绒衣领不知所措,这对他来说就像是开一辆百万豪车去泥巴小路挖完蚯蚓再到河沟沟里钓草鱼。他仰起头看陈祈,眼里又是救命又是求放过。
陈祈装傻:“是不是太土气了?好像也从没见你穿过格子的衣服。”
“我妈也说不好看,昨晚我回家发现它和收拾出来的旧衣服放在一起,准备捐给希望工程。”信口扯完谎又做一副苦恼的表情,“真的很丑吗?我眼光这么差吗?”
苏呈音赶忙摇头,又拉着他坐下,拿稿纸写到:不丑,不差,我一定好好爱惜它。
陈祈在心底胜利一笑。
张缝旁听了全程,等上课铃响,陈祈前脚走,他后脚就掏出手机给苏呈音发消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SCY:他哄我的,我知道。
缝缝:他都这么对你了。
SCY:他就是这么好。
SCY:也许也是同情心泛滥吧。
这次张缝写写删删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开心些。
苏呈音微微勾起唇角,暖宝宝还在充电,他的左手握成拳头埋在呢绒帽子里,特别舒服暖和,腿和脚也暖烘烘的一点不冷。
开心吗?当然开心。
可失落也如影随形,苏呈音收起手机,右手也伸到帽子里去,他望着黑板听老师讲课,心思却飞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如果这就是恋爱,能被喜欢的人悉心照顾,要是他换作苏春,他肯定不会放弃这样的感情而去饱尝艰辛收养一个捡来的小孩。
苏呈音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手心窝里掐出钝痛,心窝却是尖锐的刺疼。
傻女人。
他骂了一句后开始警告自己要忍住,别再想了,至少等到夜深人静躲进了被窝里再伤春悲秋。
陈祈仿佛摸透了苏呈音。
时间一跳过零点,苏呈音就会收到陈祈的消息:我要睡了。
就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每日同时同睡同起似的,苏呈音把台灯一关爬上床:我也躺好了。
Q:明早想吃什么?
SCY:烧麦。
Q:还有呢?
SCY:豆腐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