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欺负你哥哥了?什么叫都欺负到家门口了?”
“就是...今晚,那个陈...那个哥哥,他跑到我们家楼下,哥哥都要上楼了,我刚跑到二楼看见他,看见他把哥哥拽走了。”
哭哭啼啼无语轮次。
“拽到墙角里,堵着,不让哥哥逃走,就、就欺负人,做坏事...我想去救哥哥的!可是我不敢,我不知道怎么办。”
苏呈音垂着眼,手紧紧握在杯子上,指尖泛着苍白。
苏秋看了他一眼,仍是迷茫着,喃喃自语:“妈妈没听明白...”
芯宇着急道:“做坏事啊!就是你们换台的时候,不让我看的那个!哥哥被堵了好久,天都黑了,都看不清了,可是过了好久那个人才走,他那么高,哥哥肯定是打不过他!”
“什么换台...”苏秋拍拍芯宇后脑勺,终于转向问苏呈音,“呈音,怎么回事?我看你挺好的,怎么被人欺负了?”
仍是垂着眼,苏呈音摇摇头,不知道用“看错了”这个说法是否能搪塞过去。
芯宇又气又急,大哭:“哥哥你要干吗啊!你是怕丢人才不肯说吗?!你到底要干吗啊!”
气氛有些诡异,苏秋在芯宇的哭喊间仿若惊悚一般地想到什么,她使劲儿搡了芯宇一把:“别哭了!憋回去!”
芯宇要委屈炸了:“吼我干吗啊!我又没有胡闹!我---”
“叫你憋回去!”苏秋拎他耳朵,“数三下,三、二、一!”
芯宇死死咬着唇勉强忍住哭腔,一时间客厅安静得令人待不下去,啜泣声让那些刺刺毛毛的念头如同鬼爪,稍稍一动,利刃就会扼住咽喉。
受不了这暴风雨前的宁静,苏呈音站起来,不看苏秋不看芯宇,谁也不看,自顾收拾起碗筷碟子,清脆的碰撞声惊醒苏秋,她惊恐地唤到:“呈音!”
太难受了,为什么要这样啊...
苏呈音脚步没停,转身进了厨房,打开水龙头,冷水流过指尖,让他嘴唇颤抖。
晚上九点钟了。
苏呈音闷在他的小卧室里,书桌上这张试卷能拿到多少分他心里没有底,他蜷腿抱住膝盖,愣愣地对着卷面发呆。
如果是以前,不用倒退太久,如果是元旦之前发生这样的事情,苏呈音十分确定自己已经在偷偷摸摸地抹眼泪了,会哭很久,会惊慌,会求饶。
可他是在现在,是在陈祈才说可以戴一枚戒指的现在。
苏呈音放下笔,起身站到窗边去遥望山海观里的那扇暖光。
他难受,却不想哭,也惊慌,却不求饶。
这个出柜的场景的确发生的太突然了,可这件出柜的事情已经在苏呈音的脑海里预设过无数次,已经戳破,大约也会瞒不过去了,不如...
苏呈音想,不如就此坦白。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