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扬无声哭泣到不能自抑,他是艺人,身材管理重中之重,所以他很瘦。把自己蜷缩成团蹲在地上哭的样子真的可怜、很无助。
贺鹏程的妈妈蒋兰心注意到江雨扬,走到他面前蹲下,红着眼睛问,“你和鹏程认识?”
江雨扬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对方。但这个时候,有人和自己说说话总是好的,“我是他的……朋友。”
贺鹏程不讲的事实他也没有权利和勇气说出来,最恰当的身份只有朋友。
“别哭了,”蒋兰心掺着江雨扬的手臂将他扶起来,“坐那休息一会。鹏程一定会没事的。”
他一个年轻人反过来被长辈安慰,丢人不说,实在太不应该。只是现在的他真的无暇顾及别人,满脑子想的全是最坏的结果。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色渐渐转亮,当走廊里的灯熄灭时,宛如雕塑的江雨扬终于有所感的转转眼珠,看了看碗表,已经六点多了。
还要多久呢?
哭过的眼睛干涩红肿,江雨扬眨了眨,又疼痛难忍的闭上,静静等着手术室的消息。
终于,医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医生?”蒋兰心急切地问道。
医患关系如此紧张的当下,哪怕病人都欢蹦乱跳了,医生都不敢打包票一定怎样怎样,更何况贺鹏程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出血止住了,生命体征也稳定了,接下来的事……”医生顿了顿,面色沉重,“我们真的不敢保证什么。但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治的。”
一句不敢保证,彻底将江雨扬打入深渊,双手撑着椅子慢慢的站起来……
“如果去国外机会会不会大一点。”贺鹏程的父亲贺军还算平静的问。
医生说的很委婉,“国外的医疗水平虽然很高,但以他现在的情况……我们不建议让他去国外。”
贺军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拜托医生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求您了……”
亲情面前,地位和面子都得靠边站,比如面前苦苦哀求医生的贺军,江海市的首富又怎样。
江雨扬步履维艰的走到医生跟前,“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不行。”医生果断拒绝,但也给了另一条路,“但医院里有ICU探视系统,现在还在伤进行口缝合,等病人转入ICU后,可以通过探视系统看他。”
医生说完转身进了手术室,又过了一个小时,一名护士走了出来,“跟我来吧,带你们去看他。”
三个人跟着护士走到了一个‘小电视’跟前,旁边有一个电话。护士按下开关,重症监护室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病人现在还没醒,也不能跟你们说话。先就这么看看吧。”
脑袋上缠着绷带,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身上插着乱七八糟的管子……贺鹏程被裹的像是木乃伊,江雨扬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但越是这样就越心痛。
刘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江雨扬倚在墙上,抖着身子哭泣的样子,那仿佛失去全世界的悲戚与绝望,让刘东一箩筐责怪的话丁点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