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促狭着眼睛,轻佻又猖狂地打量着他,一只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背。
祁念心里没底,隐约感觉到不适,被触碰的地方即使隔着衣服也泛起鸡皮疙瘩。他不自主地去瞟顾飒明,却被黄毛倾过来的身体挡住。
“你们俩是谁让谁爽呢?徐砾平常倒是假清高,这会儿才跟你认识一个星期就搞上了?”
祁念耳边被喷上热气,却让他止不住打了个恶寒的激灵,空荡荡的胃里反上一阵恶心,他强装镇定地开口:“你在说什么?”
“别给老子装傻!”黄毛声音猛然拔高,突如其来地暴喝把祁念吓得一抖。
“徐砾以前主动搭理过谁?除了我没有人敢靠近他,可他连对我也没个好脸色,那凭什么是你!”下一秒他又露出猥琐的笑容,低声道,“说说,是你干他还是他干你?这么瘦不拉几的能爽吗?”
祁念在艳阳高照的大热天里,苍白的脸上冒出冷汗,但他除了眉头越蹙越深,扣着灰色石板凳的手因为过度用力绷出锐利的骨关节,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祁念登时起身想躲开他。
黄毛见他想跑,立马一个迈步把人的双臂桎梏住,整个人笼罩着他:“不知道?那我今天又让你知道知道——”黄毛从鼻腔发出一声闷笑。
祁念的力量微弱得只能任人宰割,他挣不开对方的手,便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祁念看见远处班上的人都在看向这边。
没有人会来帮他。
他也从没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过。就像班里的同学都讨厌他,而这些愚蠢的人,连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讨厌的人就是能考出满分都做不到。
但不包括顾飒明。祁念已经对不准焦的眼睛发自本能地望出去,望向那个无论在哪都生出一种“鹤立鸡群”感觉的人,那个总是高高在上、对他疏远又冷漠的人。
顾飒明,你看看我。
你会来帮我的,对吗?
祁念呼之欲出的求救被他压在喉咙边缘,被他痛苦地咽回了心里。
祁念不敢喊出口,不想让露骨的事实再次宣告着他的可怜可笑,他还有一点自己都快忘了有的尊严。
他也喊不出口,除了他,还有谁会想到朝自己的“敌人”呼救?还有谁像他一样不幸,只有一个“敌人”能让他寄予些许虚幻的希望。
“没有人会来帮你的,省省力气。”黄毛为了以防万一捂住了他的嘴巴,肮脏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把他藏在靠近教学楼墙体的一侧,“跟徐砾沾边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祁念已经浑身脱力,被黄毛强行攥着往篮球场的另一边走去,脚几乎都要离开地面。
两人从远处看去没有一点一方是被胁迫的影子,倒显得像是亲密无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