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祁念细软的睫毛缓慢合上又打开,无措地按着惯性思维回答。
现在看到了也没有用。
谁知道那个亲他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顾飒明紧靠着他的胸膛震了震,似是低笑:“真的不知道?”
祁念此刻的迟钝只让他心软成一片。
顾飒明手指下移,轻碰了碰刚刚被他捏出红痕了的皮肤,眉头微皱了皱。
“没关系的。”祁念感应到了,小声道。
“什么没关系?”
“......”
顾飒明忍无可忍,咄咄逼人道:“是我对你做什么都没关系,还是谁对你做什么也都没关系?”
祁念咬着口腔内侧,透红微肿的两瓣嘴唇一张一合,祁念知道顾飒明在介意什么,磕磕绊绊道:“他没有、没有亲我......”
他停顿了会儿,思绪钻入死胡同里,又像要哭了一般轻声、不解地问:“那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顾飒明为什么要这样?就因为想到徐砾可能对他弟弟意图不轨,可能亲了他弟弟,就要这样?
如果非得找理由,他可以找出千万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因为他被祁念从头到尾只对他有的执着、温顺、卑微和可怜而触动。
因为他想要祁念对他一直如此。
因为一时冲动,因为寻找刺激。
或者,就满足一下祁念,也不是不可以。
但顾飒明自己心里清楚,这些都是欲盖弥彰和无稽之谈,这些理由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他的理由。
他可以解释自己对祁念的纵容、怜爱。哪怕是——比如,没有人会跟十六岁的弟弟牵手,也没有十六岁的弟弟会千方百计、小心翼翼只为得到哥哥的喜欢。
再比如,没有人在明知自己的弟弟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后,会贪心到不愿保持距离,想回到窗户纸没被捅破前的亲密时候。
顾飒明能用他的心病解释以上,却没办法辩驳——他会对祁念起反应,会在看见徐砾无限靠近祁念时怒火腾升,会“一时冲动”地吻了祁念后觉得感觉很好。
“别哭了,”顾飒明用指腹抵在他唇边,低声说,“等会还要出去。”
祁念闻言身体抖了抖,外面隔着一扇门的声音霎时影影绰绰地都能传到耳里。祁念知道自己等不到回答,他在小范围的安静氛围里耷下眼皮,一滴眼泪不声不响落了下去。
半晌,顾飒明叹了口气,低下头又亲了亲他,然后分开,离得很近地问:“可以么?”
祁念的脸登时红了,他吸了两下鼻子,脑袋里又一扫而空、什么都不剩地嗡嗡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