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迎盯着他的脚看。
他连忙把脚缩回自己的裙子底下。
那眼神可不像哥哥看妹妹,反而像看着什么肮脏露骨的东西。
陶迎接下来的一句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骚什么呢!”陶迎对他冷笑。
从古至今没变过的,辱骂一个女性,便骂她“骚”,用荡妇羞辱去掩盖住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渴望。
陶知没说话,应对找茬他已经很娴熟了。他规规矩矩地站着,拎着桶,乖顺地叫陶迎再也说不出什么。
陶迎终于把水喝够了。看向他的桶,伸出手来。
“干什么?”二哥的举动让陶知困惑不解。
“不是要打水吗?”陶迎见他蠢头蠢脑,越发不耐烦,直接扯下了他手里的小木桶。
“我…我要灌一缸呢!”那意思是不必帮忙。
结果陶迎一愣,回头冷着脸对上他,“你倒会使唤人。”
最后真帮着他把一缸水灌满了。
看着那缸水,陶知的第一个反应是错愕。水面里映出两张脸,一张是他的,为了扮得更像女孩,唇上抹了胭脂,一张是陶迎的,亮堂堂的白面盘,被汗水润得发红。
“谢谢二哥。”他掏出一张帕子给陶迎擦汗。
陶迎接了帕子,嘴里却咕哝着,“狐狸精。”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帮了他又骂他,陶知实在想不通这究竟算什么。帕子也不还他,他还等着用那个绑了辫子出去玩呢!现在自己这辫子上的小花扣,不伦不类的,看着心烦。
陶知又重新在水缸边照了照,很想把自己两腮的一点红晕抹掉。
男孩和女孩的差别究竟在哪?陶知想不通。
2.
那次之后,挑水时就常遇见陶迎。陶知从怕他变得有点高兴。他来了,他便能多得了许多空闲。
“打完水你都去哪了,怎么总寻不见你?到了晚饭才回来。”
“二哥找我做什么?”陶知抬手擦了擦汗,他脸白,手却糙,干活还总是撞出几块青。陶迎看在眼里有些不是滋味。
家里的姐妹都是养得娇娇嫩嫩的,纵然众人都心里有杆秤,知道陶知不该姓陶,但一个屋檐下,天差地别却看得心惊。
陶知是乖顺漂亮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身世,该很讨人喜欢。
心里这样想,嘴里却那样说,陶迎也不清楚自己心口不一地是为了什么,“谁找你!”
他厉声呵斥,怕陶知觉得他对她有几分特殊一般。
陶知不敢说话了,低头把桶扶着。今天他穿了件新衣裳,雪袍子,青滚边,腰间掐了一截月白的缎子,把腰线与臀线勒出来。显得腰细腿长。长条的身材,脖子与脸上的皮肤又是格外细嫩的,平常举动,也似在撩动春情。
陶迎又去看他的手。
“晚上我有东西给你,你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