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离脸色亦是苍白,他神情有些怔忪,像是还没从贺宴礼的话中反映过来一般。
贺宴礼尽情欣赏两人表情,只觉心中无限快意。
“看来你们有话要说,那我就不打扰了。”
到最后他还不忘再加一把柴。
他转头,忽然醒悟般道:“哦,对了,今晚看到你能出席,做哥哥的真的很高兴。”
“舒离,这件事你办的很不错。”
舒离的脸又白了一分,风一吹来,摇摇欲坠。
贺宴礼离开后露台上更为寂静。周围所有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这里已经自成一个世界。
贺宴礼站在原地定定看着舒离,眼中惊痛。
良久之后才聚起勇气向前方伸手,可声音还是抖的,每隔两个字就顿一顿。
“小舒...我们,回家。”
“二少现在还要带我回家吗?”舒离轻声问,他想抬眼去看贺连褚,可他的眼里蒙着一层厚厚的水雾,他不敢抬头,更不敢眨眼。于是眼睛更酸,鼻尖也更酸。
“二少还看不出吗?是,是大少让我接近你的,我是蓄意谋划,我其实......”
“我们回家。”
贺连褚不听舒离的那些负气话,他只定定的注视着他,说:“我们回家。”
于是那些水雾再也凝不住了,睫毛轻轻一颤,就化作水珠落了下来。
贺连褚想上前,想拥住他吻去他眼中泪水,可是不敢动。
仍是苍茫夜色,仍是露重雾湿,贺连褚轻飘飘的浑身什么力气都不剩,贺宴礼的话仍萦绕在耳边,字字都是指责。
怪他执着,那日非不来寿宴,如若那日他来。
如若他来......
贺连褚不敢继续往下想,可偏偏不由自主的往下想。
如若他来,必是满心不悦不愿招呼,必定早早躲去二楼,在路过卫生间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的细弱哭泣。
他推门,正巧与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相遇。
他不可思议的望着那双眼, 然后上前将人紧紧拥入怀中。
若那时他们相遇,他绝不会认不出他来。
一生这么短,他们却白白错过七年。
“小舒......”贺连褚再度开口,语气轻柔一如晚间薄雾。却是怕舒离会怨他,怨他执拗,那日未曾到来。
终究还是不忍心见他哭泣。
贺连褚走上前将人拥入怀中。
世界仅余这一对爱侣。
在回去的路上,钟晋不敢再从车载后视镜里看他们二人,只是沉默开车。
舒离的泪早就停了,只是眼圈还红着,他偏头望向窗外,玻璃倒映出他残缺侧影。
贺连褚望向他。
良久之后,舒离才开口,他声音很哑,也很轻:“我从没有怪过你。”
顿了顿,又道:“别听贺宴礼说,他的话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