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暑躺下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他在他再熟悉不过的床上躺了一小时,然后爬起来想从床头柜里拿安眠药。

床头柜里空空如也,付秋野把这些东西收拾走了。

他盯着黑暗看了半响,僵硬地重新躺下,不安稳地翻了个身,一天之内承受了太多刺激的大脑有些混乱,无论如何都没有睡意。

又过了半个小时,进入下半夜,正煎熬着的肖暑听见自己房间的门被打开,有人悄悄地进到了房间里,地毯和没有穿鞋的脚底摩擦出极其轻微的悉索声。

他的呼吸收紧了一瞬间,但很快就控制着平稳了下来。那人一直走到了他床边,在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里面,他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接着,他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小心地躺在离肖暑比较远的床沿边,拿被子的一角裹住自己。肖暑等待了片刻,发现他不仅没有睡过来的意思,而且呼吸已经越来越平稳,显然就快要重新睡着了。

他皱皱眉,怕这人从床上跌下去,于是伸手把他拉到了里面来。困到意识模糊的付秋野一下子就惊醒了,在黑暗里面睁大眼睛,努力望着身边人模模糊糊的棱廓,小声含糊道:“你没睡着啊?”

肖暑极低地“嘘”了一声,没回答他,只道:“睡觉。”

付秋野:“哦。”

几秒的安静,身边的人翻了个身,肖暑感觉到一具温热的身体像八爪鱼一样把他牢牢地卷住了。

付秋野半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体上,脸埋在他的肩膀和脖颈之间,有些湿润的呼吸清晰地接触到了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