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法顺畅呼吸,没法动弹,没法自己转醒。

野哥……

身边的人似乎也睡得不怎么安稳,翻了个身,温热的身体与他靠得越来越近,手臂往下环住他的腰,摩挲到了他全是冷汗的手掌,然后马上紧紧地握住,呼吸又很快平稳了下去。

两人手上的金属物在那一瞬间相碰,发出了极轻极轻地响声,像是从几万里之外传过来的寺庙的钟声,“叮”地一下,猛地将肖暑从梦魇里面敲醒了过来。

他大睁着眼瞪向天花板,胸膛激烈起伏,把手从野哥的手里抽出来,用全是冷汗的手掌擦了一下全是冷汗的额头。

睡得很浅的付秋野被他惊醒,迷迷糊糊地贴上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含糊,小声问:“怎么了?”

肖暑不敢开口说话,怕一张嘴就从身体里面冒出负面情绪来,他缓了很久,缓到付秋野都准备伸手去开灯了,才哑声开口道:“口渴,去喝个水,你睡。”

付秋野“唔”了一声,有些迟钝地沉默了几秒,然后从床上坐起来,拧开了旁边的睡眠灯。

“我去个洗手间。”

肖暑背对着他起身,手脚发抖地迅速走到了阴暗处。付秋野也还没完全睡醒,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洗手间的暖灯亮起来,他透过磨砂门盯着付秋野的身影看了会,下楼去厨房里洗了把冷水脸。

醒来不到五分钟,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已经开始疯狂运转,梦里的全部只剩下一个极淡极淡的影子,他甚至回想不起来自己在看什么,只记得一个模糊的耳钉,还有耳钉边上饱满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