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紧张,差点把扣子都扣串了。
他怕被看出异样来,匆匆抛下一句“我去一下卫生间”,就慌不择路地跑进了洗手间。
陆飞驰看着他的背影,走到摇篮边,低头看了看嗷嗷大哭的婴儿。
陆安晏委屈地大哭着,双手舞动,似乎是在为消失的怀抱而焦躁不安。
嘴角边是乳白色液体。
陆飞驰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他慢慢地,慢慢地俯下身。
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宝宝的嘴角,仔细地盯着指尖上,还带着体温的奶渍。
若有所思地笑了。
他漫不经心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似乎在仔细品尝其中的味道。
品尝完了,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将指尖擦干净,把手帕方方正正地叠好,心满意足地塞回上衣口袋里,如同藏起了一枚宝石戒指。
略微低头,对宝宝轻笑道:“……小坏蛋,这次就先让给你好了。”
晚上陆飞驰睡在主卧里,婴儿床就在床的旁边。
舒瑾文睡在一墙之隔的客房,房间里的一切陈设都似曾相识,连枕巾上的图案和床头水杯的摆放位置都让他感到熟悉。
这让他恍惚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现在只是又回到了最初的梦境中。
或者,身体里装着另一个人。
一个原本应该躺在这张床上的人。
舒瑾文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怪异感。
陆飞驰表现得彬彬有礼,大方地给他送了一杯热牛奶,就关上门出去了,似乎真的是一个心无旁骛的好好房东。
舒瑾文有些紧张地侧身躺着,听着隔壁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声音。
今天一天他奔波得筋疲力尽,即便现在躺下,仍然无法彻底放松下来。
这两个多月来经历的事情都让他觉得太过诡异,大脑完全无法消化,只能被动地,一步一步跟着情况走。
偶尔想起父母,也只觉得面目模糊,好像他们分开了不止两个月,而是十年之久。
十年。
舒瑾文吓了一跳。
脑子又混沌起来,只能努力地,乐观地安慰自己,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能多活一天,多找一条出路都是好的。
隔壁传来陆飞驰轻声的哄睡。
丑娃娃刚才喝了陆飞驰新鲜冲泡的奶粉,打了几个奶嗝,在陆飞驰温柔的哄睡中,终于慢慢消停,睡着了。
舒瑾文听着,莫名也感到了被慰藉的安心。
他心想,陆飞驰大约是很适合做父亲的。
温柔,耐心,表面上看起来很稚气,但是哄起孩子来,竟然也像模像样的。
舒瑾文从前没有见过会哄孩子的alpha,在老家的渔村,哄孩子通常都是omega的工作。
他们负责生,再负责养,在焦头烂额的苦修中日渐麻木,成为一台教养的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