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台面色泛红,歪着脑袋想想,说:“取缔了。”
说罢第四罐酒就见了底,宋臻按住他手腕,“云台,你喝多了。”
苏云台反握住宋老板的手,“啤酒而已。”
宋臻没松手,只定定看着他。天已经擦黑,楼下人声鼎沸,正是食客最多的档口,楼上却只有他们一桌。
见对方不放,苏云台使了劲儿,硬是抽出来,挑了根鱿鱼递给宋臻,“哎,你快吃啊,云卿闹着要来,我还不带呢。”
宋臻接了,捏在手里转了转,没吃。
苏云台还想着喝酒,叫外头守着的丁弈再拿两罐上来,宋臻没准,让丁弈分清楚主子是谁,分不清就提前退休,回玫瑰堡陪老爷子下棋。
丁弈躲在外间,进退两难,想想这年头打个工真是越发艰难了,苏云台还仍在坚持,宋老板仍是不许,他眼一闭心一横,噔噔下楼,只当没听见。
酒没叫来,苏云台不太痛快,筷子一道放下,他脸上仍有几分笑意,头脑也仍清醒,到底是小馆子,酒都不地道,喝得这样猛,居然一点劲头都没有。
苏云台深吸口气,说:“行了,我饱了,您要说什么就说吧。”
宋臻看着他,从眼睛到鼻子,到下巴再到脖颈,模样上苏云台变化不大,仍是当年孔雀里头一眼瞧见的样子,变的大多是内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安安稳稳,他奄奄一息,他大有一醉不醒的架势。
无处逃离,无法抗争,离溃败咫尺之遥。
许久,宋老板才说:“当年云卿车祸的肇事司机,找到了。”
第28章
有日子没提过这事儿,苏云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垂着眼问:“哪儿找着的?”
“Y省,靠近老窝山一带。”宋臻点了根烟,叼在唇间,“在给徒步进山的游客当导游。我的人装作游客接触过几次,他单干,人也孤僻,生意不大好,勉强能吃饱饭。”
“哦。”苏云台捏着筷子转来转去,“你告诉云卿了吗?”
“没有,”宋臻说,“你家的事,我先问你。”
苏云台隔着烟雾瞥了一眼,很快又收回去,宋老板韬略在胸,问也不是真问。说是饱了,手里筷子倒没放下,说话间隙里苏云台又挑了只牛蛙,慢条斯理地吃。吃完了才抬头,声音很淡,说:“别问我,他爸想弄死的又不是我。”
那会儿温遥过世没多久,苏云台三不两时地往安济医院跑,多数时候就在病房外头看一会儿,待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