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就安分坐着,系上安全带,我们去机场。”苏云台不去看他,直视前方。
苏云卿像是忍着极大的情绪,“不够!我说不够,苏云台,你听好了,我说不够!”
这一声透出他的胸腔,莫名有股震慑的力量,连丁弈都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
苏云台不为所动,道:“你今天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我都送你出去。”
话说得很硬,毫无转圜,苏云台自己都吃了一惊,积压许久,几乎要一股脑冲出来,横竖往后再要见面也难了,不如摊开了说。这么些年走过来,谁都不欠谁。
苏云卿笑了笑,问:“是啊,我愿意还是不愿意,总归无关紧要。我再不愿意,也被宋臻关了这几年。”
苏云台说:“你有所求,他有所取,怎么叫关?”
苏云卿顿了顿,又道:“他答应我的还没做到,就要把我送走了?”
苏云台皱眉:“想让你离开的是我。”
“你想?”苏云卿反问:“你脑子里这些念头,还有多少算得上'你想'?”
苏云台答非所问:“要是温遥在,她也会希望你走。”
苏云卿一怔,笑得更深,整个人不经意地颤,“温遥不会的,要不她怎么会把方明渊的家底放进我的书包?”他凑上来,仔细看着苏云台,后背弓起,胸口的起伏更明显了,“她会要我睁大眼睛,看着他遭殃的一天。”
苏云台说:“她已经死了。”
遇着红灯,丁弈停了车,前头人流不断,苏云卿望一望,转回头,眼睛里好像也沾了一点雾蒙蒙的红光,“可死了的人,才最强大。”
苏云台没有说话,话到这儿没有意义。
绿灯了,车子却没动,丁弈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半晌,突然说:“他不对劲。”
苏云卿嗓子里闷哼了一声,捂着自己肚子,舒出一口气后,忽地倒了下来。苏云台扑过去扶,触手只觉人软得几乎握不住,手心里摸一把,居然还在发汗。
这不是好兆头,苏云台掀了他外衣查看,丁弈打电话给老郑,先前怕人追上来,医护的车给抛在了后头。
身上没有外伤,一通电话的时间,苏云卿脸已经煞白,喉咙里嘶嘶地呼出气。丁弈怀疑他内出血,眼见人坍圮下去。他蜷在苏云台胸口,怕冷似的,鼻息打在他耳畔,混着声音送进他耳朵里。
“大哥,我好疼啊。”
苏云台问他,“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