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一换掉的第一颗乳牙,陈最一小学一年级不及格的数学卷子,陈最一用铅笔头歪歪扭扭写的他的名字,陈最一初中时的第一次家长会,陈最一高中时因为学不懂电磁感应而愁眉苦脸的样子……
如果不做陈最一的哥哥,不和他一起走过那些苦日子,经历那些鸡零狗碎的生活片段,一定会错过很多类似的珍贵瞬间,陈与桓不乐意。
他也有这个自信,如果问问陈最一,这样一个没有陈与桓的完美人生,你要不要,他肯定也会摇头。
所以,这辈子就委屈一下陈最一,跟他凑合过吧。
陈与桓按了按眉心,心想,可不能让陈最一知道他没事的时候还想这些有的没的,也太矫情了。
就把刚才的假想算做一个秘密童话,故事是美好的,但他不会讲给陈最一听,也不希望它能成真。
他关掉车载电台,回复了陈最一的短信,发送成功后,看到挨在一起的两条短信,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笑了好一会儿。
因为他们两个说的话实在是驴唇不对马嘴。
-哥哥,我每天都爱上你。
-乖宝,洗好的床单在洗衣机里,记得晾一下。
更有意思的是,陈最一几乎是秒回了一句:
-哦。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陈最一只给他回一个单字“哦”,估计是因为被打破了费心营造出的浪漫,跟他闹脾气呢。
陈与桓直接拨了电话过去,滴声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来,不用猜都知道,陈最一是故意的,就是要晾他一会儿。
听筒里传来一声拖长的、闷闷的“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闹脾气似的。
陈与桓憋着笑,“乖乖,我中午回不去,要不要来这边跟我一起吃饭?”
“……”
“说话。”
陈最一小声嘀咕:“……要。”
“那中午见。”
陈与桓将车窗摇下来一半,冷风吹的人清醒,几秒钟后,他将手机贴近了一些。
陈最一郁闷地嗯了一声,以为这通电话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听筒那边的声音变得更加真切了,好像近在耳畔。
“宝贝,我也爱你。”
听到这句话时,陈最一刚好赤着脚走到阳台,一不留神踩到一片湿漉漉的水迹,抬头便看到浸在冬日阳光里的白色小吊带,衣摆处的绑带还在滴着水,衣物柔顺剂的味道很好闻。
是陈与桓早上起来后,亲手洗好的,没有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