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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枪,开枪。

你说彼岸在雨雾的那边。

爱情走过了一年又一年。

穿过雨雾是不是会相见。

穿过雨雾也不会再相见。

剩余的士兵保护着他们,他们也在保护着士兵。在这个时候没有男妓,没有民众,没有无辜,只有朋友和敌人。

格老板没有做好准备加入战争,那些书上的字句和新闻的描述仍然距离他那么遥远。可是他已经在战争里,当第一辆冷鹫军的车往安全屋驶来时,他扣下了扳机——原来,这就是战争。他闻到了火药的味道,闻到了鲜血的味道,闻到了铁锈的味道,还有那枪声如此嘹亮,就在他的耳边响着。

他抓住了修礼的手,让他握紧了不要害怕。于是修礼趴在墙边,他哆哆嗦嗦地也能替换弹夹。他拉回了浩凌的身子,让他不要被愤怒冲昏了自己,让墙壁遮住他,这样子弹便擦着他过。他捆紧了丁森的手臂,让中枪的地方暂时止住流血。他说邓医生很快就会回来,在这之前你们是士兵,你们也是医生。

他的手因为扣下扳机而疼痛,他的掌心因为扛起发烫的枪口换位置而皮开肉绽,他跟着留守的士兵在周围拉上雷管,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可他做到了。

后来的他经常回想起这一天,那零星的射击到接连的扫射,他感觉不到一丝的害怕,那溅起墙面碎片的子弹划伤了他的身体,可他的血液是沸腾的,心脏是跳动的。

没有人知道边界的人处在什么样的境遇,但边界人自己清楚。所以他们会打到最后一枚子弹都不停手,因为边界里没有任何人应该被牺牲。